在柳重明外逃后,他借着皇上废黜宁王的机会,把太史局一锅端了。
江行之去了太史局,相当于被放逐,不可能甘心的。
“其实主要问题不在江行之这里,”柳重明轻叹一声:“还有一个。”
江行之如今没了齐王的庇护,要让人消失得悄无声息并不难,但其中有暗中为江行之斡旋的景臣,更重要的是,柳重明身边有人在为景臣和江行之打掩护。
“方无恙去哪里了?”曲沉舟问。
他看了一会儿,才回答:“不会是廖广明,一来我们还不至于到这个程度,二来他没必要对你动手,三来,他也该知道耍这种把戏,对他有害无益。”
“所以……”
他停了一下,与曲沉舟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吐出一个名字:“江行之。”
“早该想到他不会善罢甘休,”曲沉舟抓着屁股下的瓦片,努力引开自己的注意力:“江行之现在去了哪里?”
不光因为江行之去过长水镇,还因为牵扯了景臣进来,柳重明对那边也始终关注着。
了。
他妈的可喜可贺。
见他沉着脸,曲沉舟默默在心里打了个折扣,狠狠心伸出手指:“加三百两,不能再少……”
停了停,瞟一眼他的脸色,又收回一根手指。
“二百两……也可以。”
“他每年过年都会离开京城,说是去陪师父过年,不过他对我的习惯很熟悉,如果单是江行之,未必能把时间卡这么准。”
“也该腾出手来,照顾一下方无恙了。”曲沉舟沉默一下,问道:“世子怎么打算?”
“沉舟,”在两人同时确定了目标时,柳重明心中便有了打算:“找个机会,找一下景臣。”
敲山震虎,倒要看江
“去太史局做司辰。”
“啊……”
太史局这个地方,曲沉舟很熟。
太史局掌测天文,但自从司天官的地位被捧高之后,太史局就形同虚设了,同行是冤家,也一直视司天官为仇敌。
他起初胆小怕事,曾经唯唯诺诺地被太史局欺负了好几年,好不容易在重明的撑腰下有了点底气,柳家出事了。
柳重明万分痛苦,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造了很多孽,罪无可赦的那种。
他拍开曲沉舟的手,问道:“是什么人?有没有看清?”
“没有,他们之前打算把我往胡同深处逼,也没料想过我会动手,”曲沉舟细细回想一下:“我先发制人,放倒两个才脱身,他们身手不高,差不多算只凭力气,不是廖广明的手下。”
“嗯。”
柳重明转过脸,看着屋檐延伸出去,直指向不远处的内河,河上漂浮着被灯火照亮的舟楫,点缀着河灯,一派热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