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曲沉舟在心中苦笑一下,做过一场热闹闹的面子戏,这个案子早就结了,也就只有凌河这个人会这样死咬着不放。
可他更知道,即使再努力又如何,落在刑科里有头无尾的未了公案堆积如山,许多事不是凌河可以左右的。
“大人明察……”他轻声回答:“下奴有规矩在身,世子明令,未经主人许可,不得随意回答别人的问题。”
凌河的眉梢一跳,待要说些什么,又知道对眼前的人发怒也无济于事,目光漠然转向旁边。
七分在迷茫,总觉得那根看不见的线应该在这里仍然存在,若有似无地将许多看不清面目的真相串在一起。
如飘忽的蛛丝一般,只有在特殊的位置,才能看到那根在阳光下发亮的细线。
这个位置,在哪里呢?
他正出神间,听身旁管事轻声说道:“小曲哥,有人过来。”
来人性子急,匆忙沉重的脚步声很快靠近,还不等他转过身来,便听到那人问:“安定侯世子房里的……曲沉舟?”
,他总是忍不住去想那个晨曦中的身影,隐隐不安。
重明该是什么都知道了……可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哪怕怀王真的是一只疯狗,宁可鱼死网破一场,也要拖重明入地狱,可他说的话讲的事,重明会那么轻易相信吗?
怀王身边的那些人,必然也不可能说服重明。
所以,必然有那么一根稻草,让重明相信了。
别院管事认得他,也上前躬身应道:“回凌大人,世子的确给小曲哥定了些规矩,违反一条,鞭三十。”
凌河今晚本来也不是专门为了来堵曲沉舟的,听了管事这回答,只将曲沉舟打量片刻,转身离去。
曲沉舟在他身后抬起眼,看到的卦言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是容九安啊……”
夜色渐浓,此起彼伏的爆竹
曲沉舟回过头,面前的脸孔比记忆中年轻一些,是凌河。
如今怎么也算是有主的下奴,不必向一般人行跪礼,他便只侧身站着,低头答:“是。”
各部都已封印,凌河今日也只着常服,手中提着红漆食盒,不知在这除夕雪夜里奔走,是要给谁送饭过去。
他不好抬头去看,目光只停在凌河的衣摆上,耐心等着。
半晌,听到凌河问:“你还记不记得丹琅这个人?”
会是什么人?抑或是其他的什么事呢?
而那么之后呢……余生的那么多年,重明又该怎么度过呢?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在魂魄离开那边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曲沉舟怔怔站了许久。
三分在嘲笑自己,直到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去操心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