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世子失望了,没有。”曲沉舟问他:“世子有事?怎么忽然来这边?”
“……”
曲沉舟没听到回答,睁眼看过来,目光却越过他,落在后面的桌子上。
柳重明躲不过,跟着一起看过去,调侃似的笑笑:“赶巧而已,翻到个破盒子,想着正好装你那些破烂玩意,就给你拿过来了。”
曲沉舟像是没听到他的话,目光胶着在盒子上,拖着脚一步步走过去,慢慢摩挲着盒盖上的花纹。
又是这样勾得他不上不下,可与将手抽离的冷淡,柳重明觉得这逗弄也不是那么可恶,反倒见曲沉舟脸上膏药贴得紧,说话又不清楚,仍强撑着跟他说话,刚刚的积郁反倒没那么浓。
这人不像刚来时那样沉默,是不是……也算是因为他而改变的?
究竟是为什么,这么患得患失。
他在心里说服着自己,勉强有了些兴致:“在想什么?”
“我在想,方才世子的模样,不像是在看我治伤,倒像……”
。瓶里的药每日都记着吃。”
他絮絮叨叨地嘱咐,林管事便在旁边帮忙应着,一面看着这边默不作声的柳重明,忙暗中推曲沉舟,小声提醒。
“沉舟,快去跟世子谢恩。”
柳重明摆摆手,止住林管事的动作:“你们都下去,沉舟留下。”
曲沉舟原已经被推得站起来,听他这样说,又闭眼坐了下去。这一次刀刃入得深,比上一次还要疼,他实在有些不想动。
八宝玲珑盒。
这上面的每一道纹路,都曾经被他抚摸过无数次,每一日,每一夜。
盒子没有锁,轻轻就能掀开,里面压衬的彩库锦虽有些陈旧,却不是记忆中已经朽得泛黄的模样。
他努力睁着眼睛,扫视一圈屋里,确认这不是在观星阁中,才用指尖轻轻沾了沾眼角。
刚刚居然忘记问一问秦大夫,敷药的时
“像什么?”
曲沉舟将手臂交叉搭在胸前,放松下来,仍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倒像是夫人正在生产时,守在塌前的官人。”
柳重明嗤地笑出声,无论对方怎样想,这话里的一点嬉笑亲昵足够让烦闷烟消云散,那点担忧也变得有些多余——曲沉舟这样的人,并不需要他的怜悯同情。
“难道你生产过?”
门响了一声,屋里光线变暗,安静下来。
“疼得厉害吗?”
柳重明尽量放缓语气,心中有些烦躁,本以为之前安抚过曲沉舟,他们曾那么亲密地贴在一起,关系已经比从前亲密,却又一次被人躲开。
曲沉舟的每一个动作都明明白白地提醒他——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世子,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