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仍是涣散茫然,飘忽地投在虚无空中,不知是因为熟悉声音还是为什别,才安静下来。
柳重明试着放松手臂,确认人已经用光挣扎力气,才向后挪挪,在椅子上腾出个地方,换个姿势,将曲沉舟转个方向,后背对着自己,夹在腿间。
野猫没爪牙和身桀骜不驯,乖乖翻出柔软肚皮,他却没有
柳重明忍痛皱着眉。
真是只野猫,他想,就不能换个法子?就知道挠人,昨天挠破地方才刚刚结疤。
“不闹,不闹,听话,”他手臂用力锢着人,手却轻轻拍着:“猜猜是谁,是柳重明,抬眼看看,是重明。”
这是他摸索出最好安抚办法——这小疯子喜欢他名字,他只要念起柳重明,小疯子就会渐渐安静下来。
他乐意这想,才不会认为这人是真没挣扎力气。
被褥抱在怀中,整个头脸都扎在里面,若不是那肩膀随着呼吸起伏,几乎分辨不出被子里还有个人。
下人踮着脚尖避开地狼藉,将食盒放在桌子上,退出去。
光在两扇门渐渐合拢缝隙里变得狭窄,仿佛根针样把人刺痛,抱着被褥匍匐在地上人突然跳起来,没有看见柳重明样,跌跌撞撞向门口扑来。
柳重明轻车熟路地当胸将人抱住,手揽在后背,手拦在膝窝里,也不顾又有两只手在他腰上拼死抓挠,就这把人斜着搂在怀里,在桌边坐下。
早上铺好笔墨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地碎纸,墙上是被砚台砸出片泼墨。
他也乐意以为,他名字和那片颜色暧昧胎记样,都是曲沉舟身上无法甩脱弱点。
挣扎喉音在越来越沉重喘息和呜咽声中,渐渐低下去,怀里人蜷缩起身体,抖得像寒风中被卷动残叶。
柳重明终于长长松口气,今天这遭算是又熬过去。
“沉舟,吃些东西,”他俯下身,回想着林管事话,低声道:“吃些东西,才好回家。”
这两个字如同魔咒似,曲沉舟颤抖蓦地僵住,从他胸前缓缓抬起脸,露出双如被晨雨濯洗过眼眸。
他在椅子上坐下时,才察觉到身下全是水渍,不知之前洒什在椅子上,却仍动不动地,由着人挣扎。
这挣扎中没有嘶吼哭叫,只有用力时喉音,安静得诡异。
像是抱着个哑巴。
“又不听话,”他轻声斥责:“就是抄个家规而已,干什发这大脾气。”
曲沉舟目光涣散,只在他刚开口时停下,又次次弓起后背,仿佛落在陷阱中野兽,拼命想要摆脱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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