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止川:“……”
银止川:“哈?”
……
候尚最开始发现尸体里有金株,是在半年之前。
“我守的这片墓,是离星野之都最近的。”
但是对寻常人家来讲,一颗最小的筹码,或许都是他们一天的饭钱。一旦输掉,就牵肠挂肚,愈发地想要再赌,赢回来。
可这种丧失理智的下注,又恰巧是赌博里是最致命的。他们越输越多,越输越急眼,直到最后倾家荡产。
银止川生于世家大族,有时候他路过黑巷,看着里面贫穷生着疾病的人,也会隐隐意识到一件事:
这世上有些人和他是不一样的。
他们没有他那样的试错资本,没有他那样身世的兜底,他们行走在万丈深渊之上的钢丝上,一旦失足,就是万劫不复。
候尚垂眼去瞧,见那碗中的三颗骰子果然是大。
“……”
银止川浑不在乎一笑,又晃了两把,这次他同样看也不看,只听声地说:
“小。”
候尚:“……”
却倏然间,听见“咔嚓”一声清响。
他以为是银止川动手了,瞬时肌肉绷紧,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淌下来,等待着那迟缓的剧痛。
但是等了许久,想象中的痛楚却并没有袭来,反倒是僵久了的血液略微一轻——
捆在胳膊上许久的束缚消失了。
“你以为赌博都是公正的么?”
候尚被松了绑,靠在墙角,低低地说着
而他除了看着,什么也不能改变。
“你要试试么?”
银止川见候尚盯着他一动不动,叹了口气,把瓷碗递过去:“随便你晃,看我是不是真的能听出骰子的点数。”
然而候尚依然没接,良久后,才倏然说:“你是什么人。”
“你……那些人,不是你杀的?”
依然是对的。
“真正玩骰子玩久了,只听声就能判断出来大小。”
银止川叹了口气,满不在乎说:“只不过这是钱堆出来的。要输过许多次,才弄得清其中的奥妙。你一个守墓的,做那么缺德的事,拿死人的钱去赌,真是……不知轻重啊。”
这世上有些道理,是真实的,但是残忍到可怕。
就例如赌博,对富家子而言,赌坊的筹码不过是他们赏赐下人的一点儿钱,输赢都无所谓。他们有足够多的试错几率,让自己变成玩骰子的好手,然后再百赢不殆。
再抬眼,银止川已经又回到了他对面,玩世不恭地把玩着手头上的骰子。
“喏。”
纨绔不羁的少将军侧头看他,轻轻晃动着骰子。碗里的瓷面和骰子相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然而银止川瞧也不瞧,只看着候尚,目光没有任何斜视地说: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