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这场宴席谁吃的都不痛快。银止川一直在等西淮生气,西淮一直在等何时散宴。
他看着厅堂内上了又下的乐师们,觉得无比的萧瑟,手指间无意识地转着竹筷,耳边是混杂着歌姬们娇笑的丝竹之音。听得西淮心里一片空茫。
“你,今晚留在这里。”
末了,宴上的饭菜近乎都冷了的时候,银止川倏然
“……”
银止川原本叫歌姬给西淮敬酒,是记得西淮不喝酒的。
他像一个故意要激起对方注意的小孩子,见西淮不理他,就偏想做点什么来惹得西淮生气,或者为难。
却不想西淮这样容易地就答应了饮酒,反而给银止川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你……”
西淮看着眼前的饭菜,蹙眉陷入沉思。
“西淮……西淮!”
出神间,耳旁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西淮回过神来,只见面前跪着一名貌美歌姬。
歌姬手中捧着酒,神情中一片惶然之态,看上去几乎有些楚楚可怜。
我一下”的人是他,而今毫无缘由疏离远去的人又是他!
他怎么能做到这样反复无常,叫人摸不着心思的?
其实,银止川只是这种程度的“放浪”,根本刺激不到西淮。
他远见过比这更颓靡混乱的宴席,也见识过比这更“不堪入目”的场景。起码现在银止川和歌姬的衣裳还都是好好穿在身上的,不是么?
西淮心里此刻想的是的是王为良究竟是在和宫里的谁勾结。
银止川更加愠怒,盯着西淮平淡冷清的面容,目光恨恨。半晌,他拉过身侧随便一名歌姬,用力亲了一下。
“呀——”
歌姬正被吻在侧颊,惊讶地发出一声低呼。
银止川用力过猛,磕得自己唇有些微痛,但是他抽搐了一下勉强没有表现出来。
西淮看着他们这动静,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重新吃自己的菜去了。
“若若想为你添酒。”
见西淮终于有反应了,银止川吁了口气,但依然没好气道:“你为何理也不理她。”
西淮微微一怔,垂眼道:“方才没有听见。”
他面容平静地接过歌姬的酒盏,仰头饮下,然后又递回去,看着银止川——
示意自己喝完了。
根据冷四春带出的线索,王为良是和宫里一位地位极高的神秘人,共同操纵者蓄养花氏奴隶一事。
……但是这个人,究竟是先帝,还是沉宴?
“我必亡盛泱!”
这是曾经花辞树亲口对他说的,大概在六七年之前……那个时候,还是先帝在位的时候。但是沉宴已经掌政。
可是那个看上去那般亲和温雅的新帝,竟背地里在做着这样龌龊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