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外守着宫人，稍时，
名老监捧着安神汤进来，跪着将瓷碗奉上来：“要不还是请太医院
医官过来看看吧。您都个月没睡过安稳觉
。”
沉宴接过汤，抿口，以精秀华美巾帕擦擦汗，但已经平静下来：
“不用。”
“
白天让你们找旧折子呢？”
他将喝空玉碗搁回太监手心，随意道：“拿过来，瞧瞧。”近来为找出钦天监所有党羽，楚渊和沉宴都在核查往事，有些几年前奏疏，也都被翻出来。
那些人和事，那些对话和笑容，他毫无印象。但是内心深处，沉宴又似乎有种天然熟悉，好像这是真度发生过，只是被什
掩盖。
“……你会想起。”
个声音在他耳边说：“你怎能忘记？与你才应当永远在起啊……楚渊……楚渊他害！！”
沉宴胸口如有巨石堵塞，沉重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额头上汗又沁出几分，然而当这万人之上新帝试图分辨出是谁在说这挑拨离间话时——
宫帷飘荡，偌大寂静宫殿中空空荡荡，安静得几乎有些森寒。
沉宴着华丽锦衣，沉睡在塌上，额上满是冷汗。
烽火，城墙，楚渊。
他又做这个梦，近几月来，他已经是第十二次做这个梦。
每次，都是模样场景，精确到不差分毫人物和动作，连楚渊从城墙上跳下去那个位置都没有变过。
沉宴白天看些，此时剩下些，他想趁着上朝之前翻完。
旧折子都带着岁月浸历痕迹，有些竹叶纸都潮，摸起来得小心翼翼才行。留心翻破。
但是看旧折子，也有不少乐趣，例如有些还是沉宴当太子时候看——
他父王纵情声色，最后几年朝事都是沉宴在打理。
沉宴那时候还
他倏然意识到，这个声音正是他自己。
夜风寒凉，沉宴猛地睁开眼——
夏风穿过重重宫纱，吹在黏腻丝绸里衣上。
沉宴衣衫汗透，被这吹着，身上微微发凉，立时就起层鸡皮疙瘩。
“陛下又做噩梦？”
几乎入梦，沉宴就知道下刻会发生什。这切都如早已既定事实，无法改变分毫，不论沉宴怎惊恐抗拒，都将按部就班地发生。
这是上天在警示他什？
沉宴想，如果真有国破家亡天……那麼在最后时刻，他在哪里？为什最后宫里，只剩下楚渊孤零零个人殉国？
然而，回忆像片暗潮涌动海，将人思绪挟裹着，漫无目地飘动，游行。
在梦里，他时常会梦到许多从未见到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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