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没有一桩不顺心的事么?”
西淮沉默了片刻,忍不住道:“……一桩也没有?”
银止川支着下颌:“有也只是极小的一桩罢——我听闻他想举荐自己的儿子进翰林院,但他儿子和他一样草包,应试多年不中。现在正想方设法地攀关系走后门呢。”
西淮的面容微微苍白,垂眼静了片刻。
但如果细看,那并不是惊惧或者愤怒,反倒有点像在要做某件事之前沉思。
拾人牙慧罢了。听说他最早不是在翰林院抄书么?”
西淮低低地应了一声,想起这人曾经抄书,也抄得不怎么样——
字迹太差。
银止川却一笑:“倒是适合他。他除了抄抄别人的作品,也没什么才能了。”
可事实上,这位拾人牙慧的御史台长史,都是拾西淮父亲的诗作最多。
良久,他垂下眼,极轻地笑了一下。
“是吗?”
西淮轻声道:“那他这辈子……也都不要想进了。”
[*注1]:招文袋:古代一种挂在腰带上装文件或财物的小袋子。
他像是要将叶清明利用到底似的,连一丁点可余的价值都不放过。
“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西淮垂眼卡着搁在自己膝上的手指,哑声说:“他做了不得良心的事,自当会有报应。”
“报应?”
银止川却如同听了很有趣的观点似的,挑了挑眉,轻笑道:“我不知道旁人如何,但就莫必欢这老小子来说,是平步青云,官途坦荡——也许,怪只怪他欺辱之人死的太早,没办法从棺材里跳出来跟他叫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