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那是他应得,慕子翎想。
他将匕首刺进秦绎胸腔里,秦绎下就醒过来,他们两人在黑暗中对视。
殷红血浸透重衣,沾慕子翎手心也黏黏腻腻。
慕子翎在秦绎静默注视中笑下,而后松手,将血迹都擦在秦绎心口柔软雪白亵衣上,推门扬长而去。
府宅里乱成锅粥,瞬间所有灯都点起来,宫人们吵吵嚷嚷地往秦绎卧房赶去。
阿朱守在慕子翎身边,没有去瓷罐内睡,在慕子翎心口打着旋儿。
“阿朱。”
慕子翎摸摸它冰凉蛇身,将阿朱从怀里捧出来。在黑暗里轻声说:“原来这里也不喜欢们,们走,好吗?”
阿朱竖瞳静静看着他,无法言语,却是慕子翎最后依靠。
慕子翎笑下,非常纵容地让它在自己脖颈上咬口,边吮吸,边在锁骨上惬意地用蛇尾轻拍着。
有点燃,屋子里依然冷得像个冰窖。
秦绎独自卷着被子就躺下睡,慕子翎只着里衣地躺在地上,身边不远处是刚刚被拨亮,但再次熄灭下去炭火。
地上还有具尸首。
……他果然不敢杀。
慕子翎急急喘气,纤细修长脖颈上留着深深五根手指印,他却闭着眼病态地低笑:
但是慕子翎穿过人流,与他们逆向而行,光明正大出大门。
他站在府邸门口,看着天际青芒夜色,漠然弯弯唇:
多可笑啊,就在天前,他还想过要直留在这里,甚至为不断逼近死亡而感到担忧。
他想给无间府君写信,告诉他他不想毁去堕神阙。
因为他想留着剩余寿命,好好为自己活段时日。去看看浣湖江潮汐,漫山遍野山茶花,甚至想能不能等到冬日,看窗户上早上结出白霜。
慕子翎感受着鲜血流淌出来温度和粘稠,看着眼前无边无尽黑暗,静静想:
原本他最怕不点灯睡觉。但只要秦绎在时,就能克服。他身体总能让他感觉很暖和,也不会想起在云燕时往事。
现在,终于哪怕秦绎就在他身侧,他也会做噩梦时候。
等阿朱也吃完食之后,慕子翎摸索着窸窸窣窣起身,穿好衣服离开府邸。
临走之前,他给秦绎刀。
太可笑。
……太可笑!
原来中陆之中首屈指贤明君王,为心爱之人不仅能屈能伸,强颜欢笑地做尽违心之事,连贴身之人横死在面前也能忍气吞声!
……那整夜,慕子翎都在呕血。
但他蜷在床沿,没有发出丝声音,只沉默而安静地注视着眼前虚无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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