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慕子翎抬着伤痕累累左手,五指虚握,只眨眼
秦绎越看越生气,简直不知道说什好:“你疯!”
慕子翎神情淡漠而疲倦,嘴角却又浮起笑容,并不看着秦绎,目光不知放在哪里地轻声说:
“是啊。好冷。”
外头风雨不停,隐约还打着雷。
秦绎唤仆从唤两声都没人来,第三遍带着些怒气,才有个娃娃脸小厮进来。
“……生所有欢喜,都是空妄……!”
他看着自己手中小手炉,像冷极般,突然颤抖着将手指埋进炭火中——
瓷白细长手指,登时被烧红炭烫暗红发黑,灼热钻心疼痛从十指传来,慕子翎却哆嗦着反倒握紧炭。
——再也没有人能给他温暖,除这伴随着剧痛炽热炭火。
“……你在做什?!”
自以为得到所有珍贵,也不过是人家舍弃后倒映在水中幻影罢!
慕子翎全身冰凉,漆黑眼睫剧烈颤抖,像两片濒死蝶翼,哆哆嗦嗦地根本控制不住战栗。
他感觉喉头片腥甜,唇角无知无觉地淌下线血迹。
夜风在窗外呼啸,屋子里分明生着火盆,慕子翎却感觉自己犹如身处个阴冷湿寒地窖。
他身体就在这地窖中蜷缩着,像头困兽样,绝望又无路可走地痛苦压抑着。
今日天气不好,倒春寒,守在门外揣着手还都冻得瑟瑟发抖。
大多数侍仆都不乐意站值,就支使名年纪最小小厮守着。
他面相看上去也稚嫩,大约只有十四五岁。
娃娃脸小厮十分热心,听秦绎使唤,就立刻手脚麻利地打凉水捧来,颠颠地推开门——
然而就在他进门下刻,立即传来声惨叫,水盆摔落在地——
秦绎无意中抬头,看见慕子翎动作,登时骇得站起来,赶过来将手炉把从慕子翎手中打掉:“冷成这样?你疯!”
慕子翎却抬头望着他,极轻喃喃问:
“你能为慕怀安做到哪步?”
秦绎莫名其妙,只捉着他血肉模糊手,急促地吹着气,急急唤道:“拿凉水和烫伤膏来!”
只原本就消瘦伶仃腕,现在被火舌舔舐过,手腕以下便完全皮开肉绽。掌心手背都塌糊涂。
“你想要永远不会得到,你珍爱都必将失去,你是注定无友无亲,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善待……!”
那刹那,慕子翎甚至想到慕蒙对他诅咒——
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那个早有征兆般噩梦,是这个意思。
慕子翎注视着自己手指,忍不住低笑起来,闭目喃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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