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绎走到他面前,瞧着慕子翎,见他苍白面颊上满是细密汗珠,不由摸摸,问:“做噩梦?”
慕子翎疲倦点点头,这场午觉睡得他很累。
他勾勾手指,只小鬼便从空中显形,头顶着盏瓷碗,颠颠地跑到慕子翎面前来——
是碗酸梅汤。
慕子翎随口抿口,却还是感觉很难受。他有些嘶哑地抬眼,望着秦绎,问:
慕子翎静静站立,漠然又冰冷地看着脚边人。
他记得那日场景,知道慕蒙会怒瞪双眼死去,也知道他会咒骂自己哪些话。
可不知道为什,在这场梦里时候,他却在听慕蒙吐出那些咒言时突然感到阵说不出心悸,而那本应死去之人,也死死盯着他身后,不知道看见什,突然爆发出阵止不住大笑——
“王上驾到——”
慕子翎突然惊醒过来,外头晌午阳光正盛。
骨节分明,苍白细长,看上去真是说不出禁欲好看。
如此幅“美人午憩图”,安谧至极,静然至极,可隐匿在其中,却是常人根本看不出暗潮涌动——
在慕子翎周遭,其实正跪着无数肿胀丑陋厉鬼,龇牙咧嘴,长牙露齿,不甘又痛苦地伏拜着!
“晌午日盛,阴魂见者散。”
在这样日照充沛正午,阴魂现身是极其痛苦事情,慕子翎却全然不知道样斥令着他们不准退去。
“你怎来。”
秦绎坐在慕子翎竹椅另端,今日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
他手搭在膝盖上,目光远远地看着哪里,很是不在状态地“嗯”声。
过会儿,才又补上句:“随意逛着,就过来。”
这倒不是假话。刚才在府邸内乱转时候,秦绎满心烦乱,根本只是乱走,但不
仆从高声通传,秦绎从院外走进来。
他穿着玄色云纹龙服,袖口领子缀着金线,仆从都被留在外头,只有他自己朝慕子翎走过去。
慕子翎额上满是冷汗,怔怔看着眼前空气微微喘气。
良久,他闭闭眼,挥袖让庭内阴魂都退下,有些虚脱地坐起来。
“怎出这样多汗?”
——这是惩罚。
惩罚它们曾在慕子翎重伤虚弱时,心怀不轨,妄图反噬。
慕子翎烧几个解恨玩,其余乏,就令它们跪在庭下,若自己午憩醒来还没有消散,就算笔勾销。
“你这生,想要永远不会得到,珍爱都必将失去,注定是无亲无友……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善待!!”
梦里,数月之前场景再次重现,耄耋巫师口含鲜血,垂死地望着他,发恨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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