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绎有些不明白他话中含义,但见慕子翎侧躺着,手指勾着他外袍系带来回缠着玩,眼睫又蜷又长,在瓷白脸上透出小片扇形阴影,突然感觉心里有种从所未有柔软,好像捧住团云在手中。
“睡吧。”
秦绎在他身边躺下,轻轻说:“夜里冷就叫。”
慕子翎点点头,闭上眼。
秦绎就在他身后,少年人烫热胸膛隔着重重衣物贴在慕子翎背上,慕子翎还能听到他心跳声。
秦绎都要笑起来,觉得这好看而不自知,还偏偏有点嘴硬逞强小少年有意思极,可爱得叫人想把他捧在手心里喜欢。
“好罢,”秦绎说:“你是个特别孩子。你不需要别人喜欢就不需要,但你要知道,你值得。”
慕子翎无声地望着他,澄澈干净眼睛在这蒙昧晦暗夜色显得非常明亮。
秦绎摸摸他头,将篝火扑暗些,没有再说下去,笑道:“好,睡吧,天色不早。不能带你去住客栈,你愿意在这外头将就晚?”
慕子翎其实不愿意,他很怕黑,夜里睡觉定要点灯火。但不知道为什,这次秦绎问他时,他突然对浓稠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也没有那恐惧。
水银中两汪黑水银,又清亮又明澈,嘴唇也薄薄,秦绎再也没见过比他更好看小人。
他禁不住笑起来,等着慕子翎准备说什,然而慕子翎却看会儿,突然像有些难过似,复又重新垂下头,把下巴抵在膝盖上,小声道:
“不,你不会。”
他说:“你都不知道是谁,等你知道,就会后悔。”
“为什?”
原来有人抱着睡觉就是这样感觉?
慕子翎想,这个人要是他哥哥就好。他喜欢被人抱着睡觉。
夜里,果然起
慕子翎点点头,秦绎把烤干外袍和中衣都搭在慕子翎身上。让他在霜寒露重夜里也感觉很暖和,自己却只留件里衣。
“比你大。”
他说:“你是小少年,受不得冻,虽不是你亲哥哥,但保护你也是应该。”
“亲哥哥就会保护弟弟?”
慕子翎轻声问:“没有亲哥哥。”
“……”
慕子翎嘴唇颤颤,差点就脱口而出“因为是会给别人带来厄运‘公子隐’,去你家你就会家破人亡……!”
然而他没有说,他终究舍不得这片刻安宁与平静,害怕秦绎知道他身份后也会立刻嫌弃地躲远。
“……不招人喜欢。”
良久,慕子翎只轻轻道:“没有人会喜欢。……但也不需要他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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