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愣,没反应过来。
林辞卿微微笑下,吐出口气:“没有十万,也有九万吧。”
“你威胁?”
“不,不是。”林辞卿看着他,安然自若地接着道,“提醒你下罢。你有那样多族人死在手上,现在好不容易得来机会,你就不想替他们报仇?”
“……”
他看起来非常不好,脸上有许多擦伤,身上应当也有,胡人不懂护理,有些地方已经快烂。
……但是还好,他还是有呼吸,尽管微弱,但总归是有。
这比死去,已经好太多。
“放他。”林辞卿冷然道,“已经来,你们留着他也没用。”
“还是有用。”
隆冬雪盛,厚厚白雪压在翠绿竹叶上,靴底踩到地面时,还会发出轻微“噗噗”声响。
林辞卿披着件雪狐大氅,身素白,几乎要融进这满天大雪中再也找不见。
胡人军队安扎在峡谷深处,林辞卿甫进去,便被黑布蒙住眼睛。“公子辞卿盛名天下皆知,对着您,们不得不再小心。”
并非只有天启才有谋逆动荡,塞外同样如此。这支胡人军队兵力稀少,是主力军败北之后苟存下来点,李承跳崖后,却并未摔死,而是碰巧被他们捡到,成张天降王牌。
他们扣押着李承,却不敢去找秦寄谈条件,只怕秦寄会完全不顾李承安危,把他们就地全灭再说。
“秦寄不会来救。”林辞卿道,“他并非真爱,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个玩物罢,与后宫里那些女人,并无多少不同。”
胡人微微眯起眼。
“你们告诉他在这儿,只会,bao露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与其那样,不如放李承,好好与清清从前恩怨。无论凌
胡人笑,悠然朝他走过去,道:“若放他,你只怕会立刻断自己,介时拿什去和秦寄谈条件?”
“——留着他,起码还可以多张底牌。倘若你敢寻死,立刻就送天启太子去陪你。”
林辞卿目光冷然,如方深潭,动不动地与胡人对峙。
半晌,他蓦然道,“你可知道,你们族人,有多少死在手上?”
“……”
只得潜藏着默默等待,直到林辞卿出现。
倘若说这世上还有谁真正希望李承活下去,只怕唯有林辞卿人。
倘若说这世上还有谁真正能戳中秦寄软肋,只怕也唯有林辞卿人。
“林大人,你好徒儿在这儿。”
眼前黑布再解下时,已经在帐篷内。帐篷里空空荡荡,唯有角落里放着张矮塌,上面躺着正是昏迷不醒李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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