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受惊才绝艳,名扬天下,当初先皇召他入宫,是问他肯不肯给太子当太傅。
黑白棋子凌乱散地,还有几颗咯嘣咯嘣滚到美人受床底。
攻抬手,漫不经心捡起粒,送到美人受面前:“你说说,朕到底哪里比不上他,嗯?……还有这棋,谁给你弄来?……朕下次再看到你碰它,就把这些全塞到你身子里头去!”
美人受瞬时抬头,目光冰冷地盯着攻,指骨几乎捏发白。
“你以为那狗皇帝是什好人?”
攻嘲讽地看着美人受,从怀中摸出张画卷,摔到他身上,恶狠狠道:“你知不知道他把你画像挂在御书房阁楼里,要日日与你长相见呢!”
像又瘦些。雪白衣裳空荡荡挂在身上,脸色也不好。
还有上次在大堂做荒唐事时脖子上被攻咬出来牙印,仍然乌青乌青留在那里,这久还没好全。
攻喉头滚,心里抽抽下。
美人受先转过视线,仿佛没有看到攻这个人,径自走向床榻。
他脚腕上长链子显眼极,每走步,就响下,像个被主人拴住玩物。
画卷“哗”掉在地上铺展开来,上面画着,居然真是美人受。
那约摸是哪年深春,美人受穿着袭白衣,远远坐在桃花树下。微风走过,许多花瓣都落下来,其中有枝绯色,堪堪点在美人受肩头。
美人受惊讶地看着这画卷,完全不知道这是什时候被画下来。
但更令他心中震动是,攻说这幅画挂在御书房阁楼。
——那里其实并不是先王书房,而是太子读书地方。
攻不发言地看着他。半晌,终究还是嘶哑地开口,问:“你恨……?”
美人受没说话,只抬起头,冷然地与攻对视。
攻慢慢走过去,站到美人受面前,居高临下地向美人受投去目光。
“你恨朕什?难道朕错怪你不成?”他冷漠地瞥眼美人受搁在床边棋盘,露出个古怪笑容:“……哈,还真是忘不掉旧主啊,到现在,还在床头摆着这玩意儿……!”
“哗啦”声,攻猛地下把棋盘全踢翻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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