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时陈召南送来的一盆蝴蝶兰死了,游景蹲下来,用手摆弄它枯萎的叶子,眯眼对着“尸体”吐了口浓烟,算是哀悼。当初陈召南送花游景就骂他有病,他没那个闲情雅致照顾花花草草,花比女孩儿还娇嫩,不适合生活粗糙的他去养,游景觉得他轻易就能将花捏死,结果养了这么久。
不能怪朋友没养好他的花,只能怪这盆花自己不争气,熬不过这个冬天
司机两排参差不齐的牙爽快地露在空气中:“想什么这么入迷,我叫了你好几声。”
游景摇开了车窗,看见小区对面正在修的楼盘,问:“怎么了?”
“是在对面停还是绕过去?”
游景想到后备箱的行李,回答道:“绕过去吧。”
走之前屋里什么样,回来就还是什么样。
钟表,国内时间大约在深夜。陈召南嘴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吐字含糊,后面他说了一大堆话,游景一个字没听清。游景让他喝醉了就快点滚回家,不要在外面耍酒疯。
烦闷之际,游景提醒他:“我不在,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之后陈召南好像是走到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游景能完全听清楚他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没你我活不下去?”听筒里多了点嘈杂的风声,陈召南如同在责怪游景。
游景一抬手,掀翻了立在桌上的牛奶杯,慌乱中他起身去厕所,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前进。
房子游景拜托了朋友帮忙打理,所以不像是一年多没人住的地方,桌上地上都没落多少灰。掀开沙发上铺着的布,他闭着眼睛往上一躺,许久没动,身体疲惫到一定程度,动动手指都觉得累。
今日的风聒噪,撞在玻璃窗上极猛烈,客厅宽敞,给足了响声在空气中游荡的空间。游景没拉开窗帘,头枕在靠垫上,他喜欢这种感觉,黑暗里什么都不用想地躺着。
躺着躺着直接就睡过去,醒来外边天都黑完了,对面楼房里的灯一盏一盏接着亮。
游景站在阳台无聊地抽烟,欣赏很枯燥的工业夜景,高楼连接处还是高楼,灰色的水泥刷了彩色的漆。
一根烟快抽完,游景低头灭烟,才发现他养的一盆花死了。
拧开水龙头,清水扫在游景的手背上,引起酥痒。他仰头看了眼镜中自己的脸——面无表情,他不笑的时候,常被人说凶。
但是游景觉得他心中在笑:“那你既然能好好活下去,还给我打屁的电话。”
没等到回应,游景挂断了电话,之后立刻定了去看极光的团,决定看完极光就回家。
“小伙子!”
游景被司机提高的音量震慑住,惊醒般从座椅上弹起来,恍惚看了一眼计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