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裴常年弹吉他手指有层老茧,像块磨砂布蹭在梁彰皮肤上,火辣辣地疼,他想耳垂定红得可怕,便眉心扭,控诉道:“你有病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向裴眼珠仿佛浸泡在墨汁中后捞起,纯粹黑,他从嗓子里好不容易挤出声音:“梁彰,你能不能对少点敌意?”
梁彰嘴里边嘀咕边打掉向裴手,用力过猛,向裴手也被拍红,梁彰脑袋偏过去,很不满看着他:“痛,你知不知道?”
向裴卸下严肃表情,想去摸梁彰红起来脸颊:“错,没控制住。”
道歉倒让梁彰不好意思,觉得他斤斤计较:“算,也没那疼,就是你提前打声招呼呗。”
向裴检查厕所每个隔间,确定没人后做和方知然同样动作。水桶是用来打扫卫生,却翻来覆去抵住门,实际用处没有发挥,梁彰怎样都为它感到辛酸。
向裴额头里埋几根线似,夸张地鼓出来,他压制着梁彰往洗手台靠,梁彰十分不在意地单手扶墙,手撑着向裴腹部,阻止他继续前进。
刚从厕所出来就看见向裴脸,最初几秒是有点渗人,像回到八年前新年,梁彰跟萧依在河边放烟花,然后被向裴看到后感到恐慌,迫不及待要解释清楚,才能使心得到安慰。
向裴拖着梁彰进厕所,动作粗鲁潦草,梁彰衣服接近变形。光让向裴睫毛很可怜,好像随时要变出水来,他脸呈粉红,非常生气样子。梁彰熟悉这个场面,虽然向裴那时站在树下看他放烟花没有可怜,最多生气。
他生起气来是什样,梁彰快忘得干二净,只知道向裴怒火永远烧不起来样,却总让梁彰感到后怕。
想两秒,他又说:“不是,就算打招呼也别这样。”
“你说你没和她在起。”向裴打开水龙头,挤洗手液,缓慢地搓手。
洗手台边缘聚集起来细小水珠,润湿梁彰手心,让他手滑起来,险些撑不住。
梁彰阻止向裴靠近,于是向裴真和他保持相对友善距离,两人互相对视,谁也不让谁,如果空气中有电流,定能见到火星。梁彰想摸烟,才记起最后根烟给方知然,于是他漫不经心整理被向裴弄皱衣服:“生什气啊。”
向裴不知道梁彰是说他没有生气资格,还是没有生气必要。
“你出来不照镜子吗?”
向裴咬牙切齿,听梁彰也不禁咬着牙根,忽然他右脸颊刺痛——向裴大拇指顺着他眼睛下方直抹到耳根后面去,最后停在耳垂,向裴两指合拢,使劲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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