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抒站在原地,不动。
雨水滴落,顺着她浓密眼睫滚动,啪嗒声落下来。
“傻站着淋雨做什……”站在树下女人撑着把深蓝色雨伞,冷白修长手指紧扣着伞柄,拨开雨幕,步步走到她面前,“余小萝。”
余抒眼睛都快发烫。
程倾忽然伸出手,把将她揽到怀里,用力抱住她。
“祝你快乐。爸爸。”
她点开新对话框,又发:“妈妈,你很要强。”
“但希望你能对自己再好点。”
“别太累。”
消息发送出去,她轻轻呼口气。
那边也没说什,很快传来“嘟嘟”两声忙音,挂断。
余抒盯着手机,有些失落地舒口气。
她在原地站会,才踩着地上落叶,慢慢往回走。
很快有新消息提示音,屏幕点亮,看到家庭群里出现消息。群名叫“家有小鱼”。
有很久很久,这个群都再没条新消息。
是新奇,但并不都是愉快,有时甚至可以称得上痛苦,毕竟人在面对变化时往往会感到煎熬。
这些迷茫焦灼时刻,她并不太爱对别人诉说,往往只是自消化。
再加上时差原因,她给程倾打电话少,消息发稍多些,也多是谈些好玩事情,譬如教授带只蜥蜴来上课,譬如学校音乐节有人差点蹦掉裤子……
临近圣诞,学校里放假。
余抒终于有时间,给程倾打电话。
余抒太惊喜,有会都不知道该说什,嘴唇动动,忽然觉得所有语言都苍白,半晌才挤出
在她离开半年后,父母和解……而她也,跟过去那个自己和解。
手机放回口袋,余抒继续往回走。
晚风冷冽,雨滴落下时她还没意识到,等雨渐渐大些,她才徒劳地抓住帆布包盖住头,不紧不慢地继续走。
她轻轻呵口气,在冬日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隔着这阵懵懵雾气,她看见有人在不远处,站在大树下,等她。
余明怀先@她:小抒,爸爸妈妈今天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余真才补充句:谢谢女儿。
余抒看着消息,唇角牵起,笑下。
她没有在群里说话,选择单独发消息。
“爸爸,你以前回到家总是沉着脸。”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声音冷冷淡淡,似隔层磨砂玻璃,模糊让人听不清。
“早呀,起床没?”
“嗯。这边有点事情,在忙。”
余抒听到电话那端隐约传来广播般冰冷女声,猜到她在机场,很可能是在参加某种学术会议路上。
她没多说:“那晚点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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