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拉下她的手查看,边看边低泣着给她道歉:“姐姐,对不起,我昨天不应该那样对你的。”
温轻寒扬了嘴角,“没关系。”
她收回手,想要把书拿回去放,忽然听到男孩在门外问:“姐姐,你可以帮我的,对不对?”
他开始对温轻寒有着莫名的信任,现在的情势仿佛调转了过来。本来温轻寒在这个上了锁的房间里处于弱势,而有着钥匙的男孩才是强势的。只要他让她
刚才沉默时的一丝哀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温轻寒说的这件事情的疑惑。他直睁得眼睛发酸,才反应过来眨了眨眼,问道:“这是为什么?”
温轻寒把手上书本的扉页打开,看着夕阳投下光束在书上,她的心境一片平静,“因为他害怕,所有人都认为他的遭遇并不是什么坏事,即使有少部分人觉得不应该那样做,那也无济于事。因为那个学生的父母都没有意见,所以逐渐演变成了这个样子。”
男孩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抓住了铁栅栏的一根铁杆。温轻寒的话就像小钉子一样,起初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尖利,直到所有的钉子一并就位,疼痛从微小转至令人无法忽视的剧痛。
“有的时候我们很想为自己在意的人去做些什么,希望自己能够尽一些绵薄之力。然而一旦我们没有了这种能力甚至于没有办法去做这样的事情时,我们就会很难过,最开始的动力变成了愤怒,初衷就被打乱了方向。
这个时候,明明是好的想法,却变成了伤害。比如刚才我说的那个老师,他为了学生着想,可那样的行为属于,bao力。于情于法,他都是错的。”
温轻寒合上书本,转头看向男孩,深沉的双眸里像静谧无边的大海,表面的平静下隐藏着汹涌的惊涛骇浪。就像温轻寒此刻给他的感觉一样,仿若静待时机的深海,时机一到,滔天巨浪便会如同巨大的天幕一般,吞噬掉面前的所有物。
她微微启唇,声音低沉动听:“也比如,你的爸爸。”
温轻寒做好了再次失败的准备,她看着男孩,等待着他像昨天一样爆发,可男孩最终还是没有。他还是不敢置信的,只是没有再像昨天一样反驳,也许他不敢置信的是温轻寒字字精准的叙述。
男孩低下了头,低低地啜泣着:“我不应该不听妈妈的话,可是我真的不喜欢现在的爸爸,他昨天晚上又打妈妈了。我想让他停下来,可是他连我也一起打……”
温轻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伸出手去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她伸出去的手还是昨天被砸在铁栅栏上的右手,手背上有淡淡的青紫色,在她白净的手背上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