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只是谢府中个跛脚花匠,她也只是个不被谢公承认私生子。所住不过破屋间,所有不过几身旧衣。阿来想不通她们有什东西值得先生惦念,又有什能值得向寡情少义谢公留住她们性命。
唯有阿母过去。
自小她便知道阿母过往并不单纯,甚至多有矛盾,而阿母从来不曾说起过只字片语,显然是不愿多提。她在意是阿母本人并非她过去,若非此次四姨之死,恐怕阿母也不会应云孟先生要求,很明显阿母是受自己连累。
阿来心中悔愧,早知今日就算四姨打她骂她,也绝不离开四姨半步。可现在说什都晚。
若继续留在谢家,恐
走到城中河河边。
城中河河水自绥川西边澜彰河而来。澜彰河全长五千多里,横跨四大胡国和绥川、洞春等郡,最后汇入大聿母亲河中。据说澜彰河源头在座雪山山脚。那儿四季更迭显著,夏冬二季温差极大。冬季积攒厚厚冰雪被夏日艳阳晒化之后便成澜彰河。“澜彰”二字也是胡语,意为“故乡之雪”。
无论奔腾到多远异乡,它都知道它来自何方。
阿来踢踢石子席地而坐,周围野草早就被冻成灰黑色,树干皮都冻没,河面上冒着阴森森寒气,块块薄薄冰从远处飘过来。
独自人时,阿来才将埋在心中心事剖开。
十二年来谢太行从未认过阿来这个女儿,甚至偶尔照面之时他都未曾多分她眼。阿来其实并不在意谢公是否认她,只要能和阿母平平安安过日子就行,她不惦记任何谢家名分和富贵。在她心里只有不求回报对她们好,已经去世老实花匠才是她父亲。
这回她们母女前后被谢随山和六娘威胁,若不是阿薰和谢公解围,她和阿母尸骨恐怕已被丢弃在荒山野岭乱葬岗中。命之恩理当感激,可回过头细想,阿来不免心中有些疑惑。
谢公对她们这对便宜母女向不闻不问,甚至任由府中下人们欺辱她们,就连阿母病重时她苦苦哀求磕头磕破脑袋都不曾允大夫来瞧上眼,又怎会突然转性子救她们?若说在谢公心中尚有丝骨肉之情,阿来是断然不信,毕竟谢公多年冷漠与嫌弃阿来实实在在看在眼里,她也早对这位生父薄情冷血寒心,怕只怕这回慷慨解救另有所图。
阿来想起当日四姨失踪,她遍寻不着赶回谢府时,却看见云孟先生与阿母在商议什。阿母听说四姨失踪之后便立刻应允云孟先生要求。
云孟先生所求为何?阿母和他又在协议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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