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月光落在她肩头,将那衣裳里用名贵丝线织就隐藏纹路显现出来,又在她行走动作间被阴影重新抹去。
她身影在长廊上,被月光拉得很长。
如今被庭院里冷风吹,她就已经将自己同太子相处那些画面给捋清楚,她告诫自己不要将这位太子殿下今晚时柔弱当真。
轻视女人下场……
许氏已经在她身上得到教训,她不该重蹈覆辙。
先前不论是莉莉丝那个冷血动物,还是郑芷虞这个鬼物,与她同床时候,哪次不是烦人地将她被窝弄得冷冰冰,天凉时候她不仅要洗个热水澡驱寒气,甚至还要把暖气调高才行,现在不过是少个冰块睡在旁边罢。
怎还不舍起来?
许娇想,自己心里好像变得软弱点。
多年来在心墙边用层层铁篱和荆棘围起来高墙,无法将任何人放进去高墙,如今她回首,才发现那些刺虽然看着扎手,真正去摸时候,却像是已经成熟榴莲壳样,外表瞧着唬人,那些刺却已经有些发软。
钝钝。
床围将她沁出凉意,惊得她后颈汗毛都竖起来。
可许娇面上什都没表现出来,仅维持着幅安静、像是将乖巧外皮披完美戏子般,平淡地坐起来,对虞烨道:
“许是身上还有些宫中陈旧劣习未改,为免虞大人与同榻再发生些误会之事,这便请宫人来将大人送回府中去。”
话说再好听乖巧,也掩盖不那里面驱逐意味。
虞烨听心头生出火意,不知道这小家伙怎就不知感恩,竟然还敢对自己这样张牙舞爪,她有心想要给许娇个教训,但视线在许娇还未完全恢复血色脸上走圈,到嘴边那些难听话竟然也没出来。
那是个十五岁太子,将来也有可能继承大燕正统皇族。
那是只羽翼渐丰
不知要偷偷背着她放多少个偷心贼进去。
许娇轻轻呼出口气,将被子拉到自己肩头,静静地闭上眼睛,催眠自己赶紧睡过去,同时在心中又次地叮嘱自己:
你该放下。
……
虞烨走出东宫内殿。
最终她只冷哼声,掀开被子,拂袖朝着殿外走去。
床边温度重新空落下来。
许娇将唯那个软金色圆枕头放在正中,又将自己被角重新铺平,而后挪到床中间躺下,明明身子已经不那冷,肚子也不疼,可她竟然有些睡不着。
仿佛枕边有些空落落。
念头在心中闪过时候,她自己就勾勾唇,这想法也太好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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