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被她气势吓得后退两步,意识到自己这样有些气弱,重又上来推她,
等她回村,恰遇见村长家衣裳华贵胖儿子,她往路边避避,不欲招惹这些人。
结果那小胖子却笑嘿嘿地凑来问她:“听说你昨儿上山?爹说山里有熊妖,专门吃细皮嫩肉女娃,你见着?”
夏惊蛰麻木地想绕开,被那胖子脚从后面踹来:“嘿!同你说话呢!哎,你家那老不死回来没?前些日子同她说这山里有个蜂巢,从猎户那儿尝过,滋味不错,她去寻吗?”
“她不会真去吧?!哈哈哈,好像忘告诉她,那蜂巢是山里熊妖地盘儿,莫说是寻常人,就是功夫不好猎户,也是有去无回啊!”
夏惊蛰摔在地上,门牙都差点磕掉,听见这话,她精瘦手撑着地面,起身时喃喃道:
将人重又挖出来。
老妪在村里落脚处被先前场大雪压塌,无处可去,也不敢带着这可怜孩子回村,手脚冰冻地在这凛冽天里去隔壁村落,乞来处落脚地,艰难地将她喂养成活。
或许是体弱,又受冻缘故,小婴儿是在惊蛰那天哭声才洪亮稍许,先前要不吭声、要总断气似只微弱喊两声,直到来年开春,老妪看这小娃娃总算能活,才找人给她起个名儿。
便是那日节气,惊蛰。
小娃娃跟老妇人相依为命,靠村邻救济而活,稍稍长大些,她能走,便春日去山上挖野菜、夏天去爬树枝摘野果,秋日巴巴守在田垄里捡人家落下穗粒,努力跟奶奶块儿过冬。
“蜂巢……”
“祖母去找蜂蜜,是你怂恿?”
她站起身来,目光里毫无感情,转身去看后面那胖子,被他巴掌蛮力扇来:“你、你这是什眼神儿?你不许这看!”
夏惊蛰却仿佛感觉不到那疼痛,跌跌撞撞地顺着他力道后退两步,重又逼上来,执着地重复道:“祖母去找蜂蜜,是你怂恿?”
“是与不是?”
可惜……
她五岁时,老妪某次上山久久不归,大半夜又无人肯跟她进山去找,她只能举着火把独自进深山,却在往日人来人往山路边上,找到具冰冷尸体。
不知什野兽将老人咬浑身没块好皮,周围果子也被踩碎,汁水碾落地,衣兜里还有股香甜,如蜂蜜样味道溢出——
黑夜里,万物都没声息,小小夏惊蛰,整个世界便也在那个夜晚齐轰塌,悄无声息。
她在黑夜里静坐许久,夜无事发生,等到天蒙蒙亮,她才蒙着晨间雾,手脚僵硬地去路边挖个坑,将老人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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