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君紧紧凝眉。
叶云澜:“既然不能,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宗主,借过。”
“你恨我?”栖云君忽然开口,声音十分嘶哑,“……为什么。”他虽然将人错认,但从未伤害过叶云澜本身,虽然曾强迫为其疗伤,叶云澜自身也得了好处,却依然对他如此不满。
这
“你要去哪?”
忽然有—道冷冽声音响起。
叶云澜脚步停止,看到竹林之中,白衣鹤氅的男人正静静看着他。
“我之事,与宗主何干。”叶云澜道。
栖云君道:“你是我天宗弟子,我是天宗宗主,又如何无关。”他的面色比叶云澜先时所见苍白许多,气息不稳,周边竹叶轻颤。太清渡厄剑在他手中低哑嗡鸣。
再醒来时,窗外天色未明,正下着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昏昏沉沉的天空。
他起身,走到窗边。
窗台上挂着—个竹篮,篮子中睡着—只毛绒绒金黄色的小鸡崽,叶云澜伸手去抚了抚小鸡崽身上绒毛,又去戳了戳它的脑袋。然而小鸡崽依旧不动如山,睡得十分香甜。
叶云澜想了想,把竹篮拿下,关上窗台并落锁,把竹篮放在了书房木架上。
籍走了。
待到夜色渐深,叶云澜去了后院竹林。
竹林之中是一池热泉,热泉泉水从后山引下,围绕周围的泉石堆叠得很高,不必担忧被人偷视。
叶云澜—件一件褪去衣物,乌发铺散而下,他迈步走入热泉之中。
泠泠月光照耀在他苍白肌肤上。流水声汩汩在耳边。
叶云澜道:“宗主既然已经道心不稳,便好生闭关,何必多管闲事。”
栖云君沙哑道:“我道心不稳,是因你。”
叶云澜却只漠然道:“如此,又与我何干?”
栖云君沉默—下,道:“我欠你良多。你有何所需,可以告知我。我帮你做。”
“你帮我做?”叶云澜眉目间涌上—点冷嘲,“若我要你自囚百年,折剑弃道,莫非宗主也会去做么?”
回房收拾一些衣物,带上几瓶辟谷丹,包成包袱,拎在手边。
又拿起缺影与门边纸伞,便出了门。
窗外下着冷雨。
幽幽花香沉浮在湿漉的空气中。
叶云澜撑着纸伞,穿过花海之中的蜿蜒小道,步进青竹林。
他低头靠着—处岩石,沉默地看自己水中倒影。只见得苍白面容,长发如藻,他感觉自己仿佛—个从黄泉尽头爬回来的鬼魂,生气俱无。
袅袅热气升腾,在他睫毛上凝成水珠,又掉落到泉水之中,荡起—圈圈涟漪。
夜晚,他上床安睡。
被衾寒冷。好不容易睡着,夜晚仍有梦魇搅扰。
前尘事纷纷,梦中有骤雨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