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之前,现在陈微远更加令他感到害怕。
水镜中,陈微远端起手边酒杯,不紧不慢喝口。梅花清香伴着美酒甘醇滑入舌尖,他细细品下,觉得味道甚好,于是将剩余半杯酒都倒进旁边插着白梅花枝花瓶之中。
“天璇,你离家已有多年。”他道,“是时候该回来。”
陈羡鱼面色苦。天宗这好,又有美人成群,能够随时画画,还能安详地当条咸鱼,没人会逼着他日日观星。
他实在是不想回陈族那个族规森严族地。
神色永远波澜不惊,不辨喜怒。
做出每个决定都经过缜密斟酌,从不会出任何差错。
他是陈族最完美继任者。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可近几年,他家兄长却仿佛从陈家森然规制之中跳脱出来,行事全无章法,根本难以揣测。仪容更是放浪形骸,简直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
沈殊忽然红脸颊。
“师尊,……想。”
“……”
叶云澜:“滚!”
……
大孩子。
那比他长得还高孩子在他肩头蹭、蹭、蹭,蹭来蹭去。
炷香过去。
两炷香也过去。
对孩子要多些容忍。他想。
他支支吾吾道:“兄长,,还有几幅画作没有完成,可否再给点时间?”
“你说这幅?”
陈微远似乎来兴趣,随手撕开空间,从里
起初家族中还有许多族老对此提过意见,可陈微远不知道用什手段,在极短时间内,这些声音便全部消停。
而陈微远也从少族长,变成真正族长。
前几年,人们提到天机阁少阁主,还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神机妙算,博闻广知。”
而今,却是“孤傲乖张,行事恣意。术通阴阳,神鬼莫测。”
作为兄弟,陈羡鱼能从自己兄长看似乖张肆意表面下,蕴藏着丝令他毛骨悚然疯狂气息。
“哦?他叫滚?”
水镜之中,陈微远斜斜地坐在软塌上,手边放着酒杯,桌上花瓶里插着株刚折下白梅。
香炉有烟雾袅袅飘起,他散发披衣,神色慵懒,支着手望向水镜这边,神色并没有如陈羡鱼想象般震怒,反而唇边含着点宠溺笑意,看得陈羡鱼心底发寒。
陈羡鱼早已发现,他家兄长这几年变许多。
若是以前,作为陈族少族长,无论何时,陈微远都会注重仪容,绝不会披衣散发见人。
要容忍。
容忍。
忍。
忍无可忍。
叶云澜怒道:“直赖在怀里,你是路不会走、奶还没断婴儿吗?之后莫非还想哭着找为师要奶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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