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为师话。”叶云澜再度开口,声音低哑,“乖。”
“宗主……只是在帮为师疗伤。”
疗伤?
沈殊想要冲到叶云澜身前脚步停下。
他看着床上盘膝而坐,白发鹤氅男人。
叶云澜手背绷得更紧,显出苍青色蜿蜒经络。
缺影就在身边。
若是他刚重生时,早已经在栖云君强迫为他疗伤时候,便已直接拿剑发动禁术,即便可能会与对方同归于尽,他也要籍此破去前世受困浮屠塔百载所留下恐惧心魔。
——他早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在浮屠塔中被镇压得毫无还手之力自己。
可现在不行。
叶云澜闭闭眼,那滴汗水便从睫毛上滚下,落在他紧绷手背上,溅起朵无声水花。
“说出去。”他沙哑重复遍。
可这次,沈殊却并未如平日那般乖巧听话。
他杵在原地,执拗道:“师尊受伤,……不能走。”
他说着,眼眸里有暗色涌动。
那鲜血刺目。
沈殊紧紧盯着叶云澜苍白侧颜,又盯着那白发男人紧贴叶云澜背脊手。
阳光从窗柩之外射入进来,映照少年影子扭曲。
“你是谁,在对师尊做什!”
叶云澜听到沈殊声音,沾着汗水长睫抬起,看向站在门边少年。
自始至终,这人始终没有对他解释过句话。仿佛不屑。
“疗伤……师尊伤势,是又发作?”
现在他,已有牵挂。
他在黑暗长夜里接过株雪盏花,从此留只小狼崽在身边。
那小狼崽子尚且稚嫩,粘人得很,却还未来得及成长得能够独当面。
他看着站在门边少年。
少年仿佛还在说什,但他已经听不到,视野也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叶云澜低声道:“只是小伤而已。”
栖云君冰寒灵力在体内冲刷,压制着躁动神火精魄。只是体内遭受过破坏经脉本就脆弱,在这样剧烈冲刷之中不免疼痛,他发出声低低闷哼。
沈殊:“师尊!”
“收敛心神。”身后男人忽然出声,沉重灵压锁住他周身。叶云澜只觉对外界感知忽然变得模糊,仿佛隔开层厚厚膜。
——他听不到沈殊声音。
沈殊怎过来……
世人皆知天宗宗主栖云君厌恨魔修,他手中玄清渡厄剑专门是为诛魔而炼,敢在他眼皮底下显露行迹魔修,大多逃不开神魂俱灭下场。
沈殊是半成品魔傀,体内污秽之气还未完全除去,若是时冲动出手,在栖云君面前,bao露身份……
叶云澜哑声道:“出去。”
沈殊愣,“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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