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已经失去自主调节放松能力。事实上,刚才他说谎,尖锐噪声和诡异低语仍无时无刻不在挑动着他神经。唯独他爱人能够帮他寻得片刻安宁。男人总能很快将他带到那片温暖波涛起伏海里。让水流没过头顶,隔去噪音。他四肢散乱漂浮着,又被温柔地握紧。
他短暂地重新活过来,不再是只干瘪水母。虽然他本该在末日到来那天就死去。
“眠眠。”男人低下头喊他名字。
他吻他潮湿缠结睫毛。吮去他眼角泪水。
“老师……”
很快。他被打横抱起。对方胸膛温度传进他身体,伴着心脏沉稳跳动。
他已经习惯被抱来抱去,很自然地就抬手圈住男人脖颈。小院门口警卫注视着他们,腰间枪械在夜色中泛出冰冷光。
他被放到床上。男人转身去医药柜前调配着今天要给他注射药物。
他注视着男人背影,漆黑卷曲长发散在脸颊边,睡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他时常感觉自己就像只散开干瘪水母,柔软、无力,水份每时每刻都在蒸发,需要被人类不断补充体i液才得以在这干涸龟裂陆地上勉强存活。
他坐在轮椅上,静静看着夜空中轮红色月,还有漫天繁星。
小院很安静,甚至听不到任何虫鸣细语,这里像是完全与外界隔绝开——与那个硝烟弥漫、丧尸横行末日世界。
如果忽略头顶天空那层巨大透明防护罩,这里和末日到来之前没有什区别。
有脚步声接近。
“在看什?”
他喉咙哽咽着回应,眼里泪珠有些控制不住地滚落。
他想起很久之前,末世还没有到来时候,那时候是冬天,屋外还在飘雪,他们待在温暖家里,浅黄色灯光照耀,他被抱着坐在沙发扶手上,身前是刚刚冒雪回到家男人,他们做着与此时相同事情。
那时他们是快乐。他亦因快乐与温暖而落泪。
他父母在他年幼
药物调配好。共三管,被小心放在冷冻箱里。
男人提着它们放到床边。
现在,要进行注射之前准备。
肌肉和神经需要尽量地放松,药效才能够更好地发挥。
末日里药品都很珍贵,必须发挥最大效用才不算浪费。
男人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道:“月亮。”
“又是听到奇怪声音?”男人问他。
他能够觉察到对方声音已经竭力放轻,似乎不愿意有任何刺激到他因素发生。
他缓慢地摇摇头,“今天还好。”又沉默下,道:“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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