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林虎顿了顿,“你家的破锅烂盖怎么你了?”
张训竟然有了点儿想笑的心情:“吵呗,没事儿,应付得来。”
那头沉默了几秒:“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张训。”
“真没,没逮着我也没给我
一股无名火直往上窜,张训踢了一脚马路牙子。
真他妈倒霉!这鬼地方跟他犯冲吧?!
张训顺着远路找了找,没找到手机,要么是被人捡走了要么就掉医院了,他一时脑子里乱糟糟的没个想法。
找了一圈又回到医院门口,已经是下午了,一天没吃饭饿的胃疼,张训先摸出烟咬上,还好打火机没掉,点着了又翻出零钱,找了个小杂货店打电话。
先给自己手机打电话,没人接,但也没挂断。又给张诚打,张诚估计还在安抚爹妈,也没接着。第三个电话打给了陈林虎。
这毛病,也得气死!”
张训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径直朝着楼下走。
二院的楼梯又陡又窄,他往下跑的时候想起陈林虎跳下台阶的身影,无忧无虑又自由,他现在想想,那时候他就想跟着跳的,跟上那道无所顾忌的人影。
医院里满是人,他挤过人群穿出大门,狂奔上大街。
十月底的空气已经有了冷意,鼻腔充斥着汽车尾气和秋季寒风的气味,张训终于喘着气停下,才发现自己跑出了两条街。
这时代已经不流行记电话号码,但张训还是把陈林虎和段乔的手机号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老陈头家座机的号码也记得,不知道怎么就背下来了,这会儿派上用场。
那边很快就通了,陈林虎有些低沉的嗓音顺着话筒传来:“谁?”
张训的心里缓缓回暖,僵硬的嘴角也终于有了些直觉,压下唇齿间的酸涩:“我。手机刚才丢了,找了个公用电话先跟你说声。我还在老家。可能得晚点儿回去。”
“你在哪儿呢?”陈林虎的语气挺急,背景音有些嘈杂,“有事儿没,还好吗?”
张训原本干涩的眼眶忽然就有些热意,他胡乱按了下,声音却还算平稳,笑道:“能有什么事儿,我现在都不在医院。你那边儿完事儿了?”
胸口因为剧烈运动而起伏,张训双手撑着膝盖,觉得眼眶干涩难忍,一滴泪都掉不下来。
只是呼吸都觉得费劲,胸腔里愤怒委屈的怒吼憋得无处发泄,只吐出几个粗糙的音节。
缓了一会儿,张训才直起身,伸手掏兜想拿手机先回陈林虎信息。
摸了个空,张训愣了愣,立马把身上的口袋都翻了一遍,都没找到手机。
“草!”他骂了一句,肯定是刚才让他妈拽着外套的时候掉了,要么就是跑的时候跑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