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虎的脾气一直跟股市似的没谱,钻牛角尖的劲儿是张训有生之年见过最猛的头号人物,当即就扣给了张训一个罪
本来张训就是隐忍的性格,能跨过心理防线正视和回应对他的感情已经算是阶段性进步,陈林虎的质疑就跟否认了这一步迈出的意义差不多。
年少的浑小子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内疚让声音都变小了:“我错了。”
张训刚才是怒火中烧,现在又成了心软的纵容犯,垂眼看着陈林虎落了血痕的手背:“不是要分谁对谁错,虎子,你在我这儿只有犯轴欠抽的时候,没有什么错不错的。”
陈林虎听得懵懵懂懂,但精准地把握住重点,就是张训总是惯着他的。
“那你,”陈林虎放宽了胆子蹬鼻子上脸地旧事重提,“为什么什么事儿都不跟我说?隔了好几层似的。”
狠,拖出长长的尾巴,陈林虎本来皮肤就白,这会儿看着血淋淋的特别扎眼。
之前在车上张训握的是他右手,没发现这情况。
“没事儿。”陈林虎任由他拉着看,又成了平时的乖模样。
张训把他袖子向下拉了拉,露出手腕,顿时心疼够呛,在心里把蒋向东祖宗八辈点了个名,嘴上却只吹了吹已经凝了层血茧的疤:“疼不疼?”
陈林虎起先是摇头,后来又改成点头:“有点儿。”
无论张训怎么绕弯,陈林虎都坚定地守着自己的话题。
在他的认知里,所有的问题都会有合理的答案,张训不能回避不能含糊其辞。
张训避无可避,干脆沉默下来,半晌开口:“其实在河边儿那天,我是打着跟你再不来往的愚法去的。”
这话跟捅了陈林虎的马蜂窝似的,让他一下就炸了,当即就要抽手起跳。
“但我没忍住。”张训一句话又把他按下,手劲儿很大地扣着陈林虎的手,“回来后刚开始那几天,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干了件很不该干的事儿,没在你要拐到歪路上的时候制止你,实在是挺没脸的。”
这个反复也太明显了,张训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两只手拉着他的虎掌翻来覆去看了几回,见确实没别的更严重的伤口,才松口气:“一会儿消个毒。”
“哦。”陈林虎非常配合地点点头。
生气的时候天王老子他都能杠,这会儿又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软化和亲昵。
张训直叹气,怒火早在刚才陈林虎在他胃部的揉弄下给搓得灰飞烟灭,剩下一片无奈的焦土。他咬牙切齿地说:“陈林虎,你再说一句怀疑我感情的话,我真就气疯了。”
陈林虎刚才,bao跳如雷口不择言,这会儿回魂,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挺伤张训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