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吃边等粥凉行不行,”张训搅着自己的粥说,“再搅和就都稀了。”
陈林虎盯着碟子里的煎饺看了一会儿,把“不够吃还能再点一份儿”的话压回去,夹起一个塞进嘴里。
胃里有了垫底儿的食物,好像心脏和胆量都跟着被充盈起来。陈林虎开口:“你最后跟方清说的什么,他脸都白了。”
“你又开始提审了是吧。”张训哭笑不得,“没什么,我告诉他我在这儿混的熟,哪条街僻静没人,哪个过道没监控,哪个角落挨了打第二天天亮都没人发现,我都知道。让他说话前动动脑子。”
陈林虎惊讶:“你知道?”
陈林虎说的粥店不算太远,就在东路上,临着画具店。
店里已经过了上客的时候,两人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点了两份皮蛋瘦肉粥和两份煎饺。
米粥炖得软糯,皮蛋没有半点儿腥味,鲜香适口,肉丝滑嫩,搭配上猪肉莲藕馅儿的煎饺。
几口粥下肚,张训胃里暖和不少。
陈林虎吃饭一向讲究狂野和效率并存,张训才吃了三个煎饺,陈林虎已经干光了自己碟子里的那份儿,这会儿正一脸严肃地搅着粥。
动作顿了顿。
“拱来拱去的。”张训说,“猫长到你这年龄都不这么蹭人了,你是不是蹭了?”
陈林虎瞪着他,见张训脸上挂着戏谑的笑,知道这人就是故意这么问的,就是逗他玩儿,态度不端正,行为很恶劣。
一丝不忿跟被揭短后的破罐破摔扎在陈林虎的做人底线上,愣是凿出个能让话往外秃噜的口子。
“是。”陈林虎看着张训说,“你很暖和,不能蹭吗?”
“我知道个屁。”张训敲敲桌子,“法治社会啊弟弟。”
“……”陈林
“粥没喝两口,饺子全让你干光了。”张训说,“你能不能搭配一下,雨露均沾。”
陈林虎吹着粥上的热气儿,皱着眉:“粥烫。”
“猫舌头。”张训笑了。
对这个嘲笑陈林虎充耳不闻,一门心思地跟粥较劲。
张训的筷子在他视线里闪过,陈林虎面前的碟子里就多出来几个煎饺。
声音还挺大,也不知道遮掩,理直气壮。
张训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咳嗽一声,闷头走出去几米远,才纳了闷地问:“你他妈怎么什么话都能往外说啊?!”
陈林虎对上他略显狼狈和因为局促而垂下的眼睫,刚才被挤兑的愤慨一扫而空,正儿八经地回答:“你问我的。”
“是,我就是嘴欠的,”张训非常后悔,自言自语,“真不愧是四条边儿都笔直的直男。”
在老牌大学周围的好处是,想吃什么基本都能在方圆十里的地界上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