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白僵硬片刻，眼底有自嘲。
浅绿
茶水仍冒着热气，她只扫
眼，拧开门，扶着楼梯下去。
冬苓在楼进门处木桌子上画画。
她低着头，发旋乌黑，很认真专注样子。
“予白姐，能不能帮
看下？”
如今风格呢
喜欢人夸她，说有林风眠感觉；
不喜欢则是贬损，说她把两种画起糟蹋
。
最擅长，反倒画不。
冬苓看着她，目光有刹同情。
“老师画。”冬苓笑着，语气有些隐约崇拜：“画多好呀。”
“嗯。”舒予白又把它轻轻放回，说：“她还是主攻宋画？”
“是。予白姐呢？”
“都尝试过。”舒予白轻轻地说：“都挺喜欢。”
“那为什
选油画？”冬苓问她：“老师说，你优势并不是西画。”
笑。
接着和学生介绍：“这个长头发小姐姐是同门，比画好。”
群学生转头看着她，两眼放光。
有人小声开玩笑：“是不是老师女朋友？”
舒予白刚巧进门，披身风霜，垂眸，及腰长发里素着张脸，气质说不出温婉动人。她没听清这玩笑话，萧衣却听见，也不恼，本正经地说：“不是。倒是想呀。”
冬苓捏着她写生稿。
她走去，仔仔细细地又看遍，道：“写生铅笔稿拿回来，要先自己调整
她给舒予白倒茶水，让她在里头休息，自己则轻轻合上门，下楼。
窗外山像是铺雪蓝色宝石。
片寂静。
宣纸轻轻翻动，瞧见熟悉勾线笔，她忍不住坐下，只手捏着斑竹狼豪，轻轻用力，手骨却是阵刺痛，指尖颤，毛笔掉落。
纸上个乌黑顿点。
“……”
舒予白停顿许久，慢慢地解释：
“手不好，太过精细，已经画不。”
宋画讲究线条，鸟羽毛，梅花轮廓，或是轻轻扑撒雪，都要靠手腕手指灵敏度来完成。
油画国画舒予白都接触过，年幼时，母亲教她，对着芥子园画谱临摹，长大要选专业，反而因为审美疲劳，对西画更感兴趣，在美院念四年油画专业，读研时又转回去，干起老本行。
冬苓尴尬，于是关上门，带她去另个房间。
“老师平常在这儿画作品。”
门吱呀声推开，舒予白环顾四周。白色小窗，张方木桌在窗下，毛毡上垫未完成线稿，蝉翼宣薄薄层，透着光，在微风下抖动着卷起角。
萧衣笔记本放在边，屏幕亮着，没关。
舒予白捏着宣纸角，凝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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