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卧室中,沉睡男人睁开双眼,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
不多时,他起身,在黑暗中长久沉默。
泛黄书页记载文字萦绕在脑海中,仿佛道无形锁链。
四月二十。
安丰县大旱。
“怎?那什云盘弄不?”
阎鹤没说话,只是看着半空中漂浮尘埃,过会才低哑:“弄得。”
“但是明天还得来考察遍。”
白无常摆摆手:“可以。”
“明晚还是这个点,你在今夜地方找们就行。”
慕大人瘦很多。
———乾帝年间夏五月十
慕大人带们挖出井水不出水。
泛黄纸张上记载东西越来越少,仿佛记载人开始分身乏力,每次只能匆匆在记载零星半点要事。
“咚——”
距离慕大人来县里已经年。
乡里邻里几乎再无纠纷,欺男霸女也再未出现。
娘还是爱偷偷在慕大人桂花糕里多放蜜糖。
慕大人也越来越爱吃娘做桂花糕。
———乾帝年间春二月十八
慕大人家里也很高兴。
———乾帝年间冬十二月
今年雪格外大。
慕大人同们起过除夕。
迎着寒风小孩在街上放着烟火鞭炮。
大旱后必遭水患。
阎鹤指尖有些抖,在黑暗中足足坐到天边晨光亮起,才起身走向书房。
书房中,阎鹤沉寂地靠在椅背上,动不动地望着亮着电脑屏幕显示搜索引擎。
乾帝八年
他扭头朝着抱着手黑无常带:“老黑,送人。”
黑无常抬头,肃冷着连走过来,同他起引着阎鹤魂魄出地府。
彼时已经接近黎明。
低垂夜幕深处亮起点光,晨鸣公鸡仰头鸣叫,叫声清脆悠长。
魂魄归位。
敞开铁门被白无常敲两下,他拎着铁链,对着垂眸翻阅笔记阎鹤笑吟吟道:“时间到。”
“你该回去。”
阎鹤沉默会,半晌后,他才抬头哑声道:“这里鬼差东西能不能带走?”
白无常愣愣,随即摇头道:“不行。”
“带不走。”
今年春雨迟迟未来。
庄稼都没能好好发芽。
———乾帝年间春四月二十
安丰县大旱。
如今地里庄稼全都渴死。
慕大人喝点酒。
他穿着狐裘大衣,半眯着眼,眉眼弯弯地望着街上喜气洋洋孩子,透来来往往行人总是忍不住回头瞧这位探花郎。
县里百姓总在担心慕大人被调走。
他们都说安丰县此后再也遇不见同青天小老爷样人。
———乾帝年间春二月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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