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日子中,病情越发严重。
路迎酒整个世界都在扭曲。
时针倒着旋转,公交站台开进轮船,积水逆流回空中黑云。整个城市都在说话,时而是数个月白昼,时而是无休无止极夜。
灯长出眼睛,往天上看是射灯,往地上看是路灯;楼梯生嘴巴,每下级就会唱歌,他从家里去到4楼,刚好能唱完段音阶;门把手有鼻子,能
他想象出鬼怪,和份危险、忙碌又充实工作。
他想象出亲朋好友,同僚旧识,和各种美好生活……
现在幻想被戳破。
他切都被否定。
路迎酒孤零零人,提着药片站在昏暗客厅,直到暮色完全淹没大地。
“……好。”路迎酒点头,“记住。”
离开诊所,他开车去青灯会所在地方。
空空荡荡,什也没有,只有条破败小巷子,和几只脏兮兮流浪猫。
拨打记忆中电话号码,全是空号,或者被陌生人接起。以往在街头游荡小鬼也不见,像是根本不曾存在。
这是个没有鬼怪世界。
她递过来个小袋子,里头全是药片:“药和上次样,您要记得按时吃。”
路迎酒:“……”
路迎酒说:“上次见面你不是才说过有PTSD,不该再做这行吗。你是承认世界上有鬼啊。”
“没有这回事。”女人依旧是叹气,“路先生,您妄想越来越严重,联系下您家人吧。”
她埋头翻看笔记本,似乎在找联系方式。
“喵呜——”熟悉声传来。
路迎酒愣,几乎是不可置信地地回头。
黑猫从拐角转过来,亲昵地蹭他裤脚。
路迎酒不知道为什眼眶湿润些许。他抱起黑猫,摸过它柔软毛发,喃喃道:“只有你是真……”
黑猫不会回答,温柔地舔舐过他掌心。
路迎酒个人回家,个人上楼,个人站在客厅。
奶牛猫不见,抽屉里驱鬼符纸不见,门口挂着平安符也不见。
切竟然都是他幻想。
那这个世界上,究竟什是真实呢?
他想象出墙中眼睛。
“不用找。”路迎酒说,“没有家人。”
“那朋友呢?”女人看他。
这瞬间,路迎酒是想脱口说出几个人名。
但思维像是被窃取,他完全想不起来那些究竟是谁,最后说:“也……也没有朋友。”
女人说:“那您早点回去休息吧,个人住,要多注意自己身体啊。你有电话,有事情随时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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