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木雕挂饰终于和李瀛拉远了距离。
他跌坐在床上。
一个伶人,当真如此讨他喜欢么?那么多条件都不愿接受,提出阮怜,便立刻接受了。
李瀛垂着头,长睫耷下,掩去了所有情绪。
云清辞只当
过了很久,李瀛才说:“他是,宫中乐师,只有你是宫中之主,他才是你的。”
云清辞抿了抿嘴。
好像当真因为阮怜而在犹豫。
事实上他并没有那么在乎阮怜,他也没想过真的离开皇宫。太后不死,他心中始终都有疙瘩,不把李瀛曾经加在他身上的一切还回去,云清辞这辈子都会带着遗憾。
他只是想看清楚,李瀛是不是,真的像他说他那样,后悔了,要爱他了。
李瀛将手背在了身后。
他像是在害怕自己会一不小心把木牌接过来。
“阿辞……我遣散了后宫,年后,不,今日,今日就可以把她们都撵出去,太后已经被软禁,她再也不能左右你的想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天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头上还有你。”
“我……”李瀛的眼睛红了,“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我可以保护你,你可以无法无天,还有,还有阮怜……阮怜给你,你不是,喜欢他么?”
,云家、秦家、萧家。他们都是忠臣,前世是,今生也是。”
“只有我。”云清辞说:“我再也不会忠于你了。”
他的手伸过来,掌心木牌纹理精致,表面光滑而干净,不大一块,是李瀛曾经一刀一刀刻下的心情,也是云清辞一次一次精心包养的爱惜。
李瀛没有接。
“你不是,恋慕这里的权势?”
他想知道,李瀛对他的爱,有没有他前世的一半深。
他忽然发现,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变得卑微。哪怕是李瀛也不例外,他居然拿出一个伶人想要牵制他。
和他前世,放任李瀛纳妃入宫,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李瀛跟他不同的是,他总是能够迅速地明白,怎么样可以达到目的。当年他思考要和离还是要让李瀛纳妃入宫,可是考虑了很多天。
李瀛不到瞬息便明白了自己的筹码。
他看向云清辞,呼吸不自觉地收紧:“阿辞,别走。”
别走,别再抛下我。
别再留我一个人。
别……
“我能把阮怜带走吗?”
“我不配。”
“……栖凤楼,已经交给工部,明年,明年就能开工,最多一年,就可以完工。”
“不需要了。”
“君,君后……对于云家来说,也很重要,只要你在,云家,在世人眼中,永远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要你不对他们下手,云家就不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