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寒轻翻到下一页:
【我知道门罗从小在渔船上长大,对灯塔情有独钟,也是很正常的。但是门罗一愣,好像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所以,我答应了门罗。他听起来对我的答案很满意。我邀请他在家里坐一会,给他倒了一杯黑咖啡,他看起来有点局促,坐在沙发上慢慢喝着。】
【我们很久没这样相处过,彼此不了解,难免会尴尬。于是我咳嗽了几声,说出我好奇了很多年的问题:我问他,为什么要待在灯塔那么多年。】
读到这一页,时渊的尾巴也困惑地弯出问号。
塔顶的风很大,他翻书的手又被冻得微微泛红。陆听寒问:“要不要下去看?”
“不要。”时渊说,“我喜欢这里。”
笔记写了什么吧。”
他们并肩坐在玻璃窗前,时渊期待地打开笔记本。
笔记相当完整,那么多年过去纸张洁白,字迹清晰:
【150年2月3日
我的祖父门罗·亚历山大当了62年的守灯人。每个渔民和水手都认识他,船舶早就用起了导航系统,但他们说每次回到这片水域,见到灯塔的光穿过夜幕,飞过海面,才会觉得安心。门罗不喜欢离开他的灯塔,祖母总是讲,他是要死在灯塔上的。他们因此离婚,毕竟,谁都不会和一个只爱灯塔的男人在一起。】
于是陆听寒接过笔记,告诉他:“揣着手。”
时渊刚想照做,忽然一顿,扑向陆听寒!陆听寒只觉得脖子冰冷刺骨——时渊眉开眼笑地把手塞到了他的衣领。
陆上将不愧是狠角色,遭受这等袭击也面不改色,一把揽住时渊的腰。明明是时渊先出手的,他却笑得不行,在陆听寒怀中笑出了一捧白雾。
“继续看吧。”陆听寒笑说。
时渊:“好呀。”
【可是门罗没有死在塔上。他82岁的时候老到直不起腰,爬一次塔要花上二十几分钟。他来城里找我,问我想不想留在灯塔的时候,我是很惊讶的。在我看来他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灯塔是旧时代的产物,没有人愿意再当守灯人。我从小跟祖母生活,和门罗一点都不熟,算下来快10年没见面了。那时的我20岁,忙于攒钱去心仪的私立大学,断然拒绝了他。但是门罗说,如果我愿意守着灯塔3年,那么他愿意支付我所有的学费。】
一阵海风吹来,带着海的湿润咸味。
时渊往后翻了一页。
【我很想拒绝,可他给的实在太多了!!假设我去打工,至少至少要5年才能攒够。那可是北方最好的私立大学,文凭很有分量,教学楼豪华得像皇宫,要是我顺利毕业,这辈子都不愁吃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