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地探头,在拐角瞥眼,看到林叶然和个陌生男人。
林叶然抱臂倚在墙边,他胡子几天没刮,青青点点冒出茬,头发略微凌乱。而陌生男人五十多岁,脖子上挂工作牌,印着【数据中心,资深研究员袁焕】。
“……小林啊,”袁焕这样喊他,“你什时候回来?”
林叶然语气硬邦邦:“还没想好。”
袁焕说:“都过去8年,再怎样,都该想想以后要怎走
“不知道呢。”黛西耸肩,“可能会去检修太阳能板吧,男朋友就在干这个。他被晒脱皮三次,但工资挺高,也不用和人打交道。这想,如果能晒着太阳迎来世界末日,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她喝口水,用漂亮眼睛看向时渊:“你呢?你问过爱情是什,你和你对象吵架?相信,别在意那多,在生死面前没什过不去。”
“没有吵架。”时渊说,“但是还没找到答案。”他想想,又说,“不过,会直待在他身边。”
“那也挺好。”黛西笑笑,“末日之前,至少要狂欢。”
时渊继续兢兢业业地接电话。
下个月,时渊果然没拿到优秀员工奖,也拿不到下张买房优惠券。
黛西成新优秀员工。
“没关系,”黛西卷着缕金发,懒洋洋道,“下个月肯定还是你。”
时渊:“为什呢?”
“你绩效最好呀,还不用人担心。”黛西依旧是懒洋洋,“上个月,找督导员做两次心理辅导,没太大效果。也不知道还会在这里干多久,这工作太消耗情绪。”
有人平静地诉说,他是家中唯幸存者,他想不明白为什是自己活着;有人哭得声嘶力竭,哽咽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有人语调犹疑,把个故事讲得七零八落,又问,下次还能不能再打过来。
时渊认真聆听。
大部分人发泄完就好很多,这通电话是避风港,带来小小慰藉,日子还要照样过。时渊也为太激动或太低落人约诊疗师,有些人专门打电话回来,感谢他,说自己振作起来,而更多人杳无消息,时渊再也没听过他们声音。
他希望他们找到前行路。
3月中旬,次晚班结束,时渊等电梯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交谈声。
她说是实话。
光是时渊来这两个月,就有好几个人辞职,原因都是情绪问题。
倾听他人苦难,遍遍说着安慰话语,又无力去改变。
没什比这更让人沮丧。
时渊问:“如果不干,你会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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