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又补充:“或者不回来!”
这笑话很烂,但他莫名把自己逗笑了。他就这样一路笑着,开出了城外。
城外有多危险,他当然知道。可有些事情又是不得不鼓起勇气去做的。
【勇气】
这个词贯穿了人类漫长的文明。
谢千明让他上了车,给他吃喝,劝他去城中的野玫瑰剧团看一看,又在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在一个他自知将死的夜晚,把狼牙吊坠送给了时渊。
或许在那一刻,时渊的面庞与他的儿子重合;
又或许在那一刻,时渊就是时渊,是他想保护的、奇奇怪怪呆头呆脑的小朋友。
尽管结局并不美好,这就是谢千明的故事了。
陆听寒又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离开得很果决。”
臭骂。”
时渊:“噢……”
陆听寒:“他常常和我说,世界上最难可贵的就是勇气——面对一切、挑战一切的勇气。所以他……”他顿了一下,“他追求他妻子也是挺勇敢的,别人都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后还真给他吃上了。”
时渊问:“他这种算不算臭不要脸?”
陆听寒:“……你从哪里学来的词,也可以这么说吧。”他轻抚过时渊眼角的黑鳞,“后来我去当了深渊监视者,十年之后回城。谢千明在去年2月份突然提离职,然后消失了。”
从保家卫国的战士,到探求未知的科研者,从扑灭烈火的消防员,到坚持自我的艺术家……指挥官是勇敢的,每一次决策都背负了无数信任他的战士的性命,与命运对弈;母亲是
“有多果决?”时渊问。
陆听寒:“不会后悔的那一种。”
谢千明离开时是个大雾的清晨。他递交了辞呈,收拾好行囊,把狼牙吊坠放在左胸衣兜中。
他开着车驶过街道看着他保护过的地方,路过加西亚大剧院时,车子停了几秒钟。
谢千明深深望向大理石雕像,扫视过剧院墙上一张张五花八门的奇葩广告。程游文肯定还没起床,他也没打算告诉他,只是对着程游文的办公室吹了个口哨:“等我回来!”
“他去哪里了呢?”时渊的尾巴更加弯曲了,又觉得这个时间点很熟悉。
“去了荒原。”陆听寒说,“他儿子在城外失踪了,他说要去找回他。他永远是很勇敢的,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他看向时渊,“临走前谢千明带走了狼牙吊坠,那是他准备给儿子的生日礼物。时渊,如果他儿子还活着,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在这瞬间,一切都明了起来。
时渊意识到谢千明没能找到儿子,反而被紫灯虫感染。
再然后,时渊和他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