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便衣警察一起下车,把几桶丁内酯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一一放到了岗亭里。
摄影头实时传输回了画面。
张金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拿起步话机:“吩咐兄弟们准备,提高警惕,一旦买家出现,立刻实施抓捕。”
耳返里传来清晰整齐划一的“收到”。
他把茶杯又放下,心里有一丝得意,计划的人是宋余杭,具体实施的却是他,如此重兵防守,应该会万无一失,上报到省厅,又是大功一件。
她躺在冰冷的石子路上大口喘息,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
江城市局。
张金海站在作训室的大屏幕前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三天前,线人来报,就是那个黑作坊的老板光头男,说今日凌晨买家约了他去北斗工业园大门口送货。
碎的车玻璃里伸出了一支自动步枪,黑漆漆的枪口径直对准了她的眉心。
宋余杭瞳孔一缩,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下意识撒手被汽车提速而带来的劲风狠狠扫到了一边,子弹擦着她的头皮飞过去,一股火药味夹杂着皮毛烧焦的气味涌入鼻腔里。
宋余杭脸上一热,血已经流了下来,把原本英气的五官涂抹得面目全非。
她咬着牙,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想从车窗里翻进去,整个人荡在车门上,手抓着扶手,已被风吹得紫白,长长的腿拖在地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车里的黑衣人靠在椅背上捂着肩上流血不止的伤口,低咒了一声:“我靠。”
年底的考评有指望了。
他这厢喜上眉梢,现场便衣又发回了报道:“报告02,我已顺利完成任务,准备返程,嫌疑人大约十分钟之后会到,我会在外围配合抓捕。”
“好,注意安全。”
无线电被切断,
警队众人蓄势待发。
隐蔽在林间的无人机已经起飞,岗亭里安装了隐秘的摄像头,外围布置了重重重兵把守。
这是宋余杭走之前就定下的计划,兵分两路,守株待兔,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张金海看了一下表,约定的时间已到。
光头男的车准时开到了大门口,这是一个已经废弃的工业园,无人看守。
又拿起了自己放在座位上的枪,把头伸出了窗外,用枪托去砸她的手。
前面一个急弯即将冲出了小镇,旁边是波涛汹涌的河流,司机开始加速,发动机发出了愤怒的轰鸣,一个漂亮的甩尾把人抛向了半空。
宋余杭重重跌在了路面上,滚了几滚,翻下了山崖。
一切归于静寂。
良久之后,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扒上了路面,宋余杭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慢慢往上挪着,直到彻底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