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城上下眼皮正在打架,被她这嗓子惊地三魂去七魄,结结巴巴地:“怎……怎宋队?”
“这个案子还没结束,快点,再晚就来不及!”
宋余杭七手八脚从兜里摸出手机,开始给孙家附近蹲守外勤打电话。
就在刚刚醍醐灌顶那刹那,她想明白更多事。
她和林厌第次去学校解情况时候,李诗平追着林厌问丁雪死因,根本不是出于好奇,而是出于对另个人关心。
场景转,漫山遍野白,她似身在芦苇丛里,手指轻轻拂过芦花,风吹上天盘旋着落在她眉梢。
她听见有人悠悠道:“他买不起钻戒,送你啊”
另个熟悉女声道:“不必,林法医话,易拉罐环都不想要”
她在睡梦中皱起眉头,循着那声音过去,却又跌入片冰冷沼泽里。
她们如野兽般对视,恨不得扑上去拧断对方脖子。
得有哪里不对,这个清洁工好面生,新来吗?
他转过身去看,走廊里空无人,顿时惊出身鸡皮疙瘩,暗骂声:妈,大白天见鬼。
宋余杭靠在车门上,血顺着指尖往下淌,手指被垃圾堆里废旧玻璃渣割得血肉模糊,方辛拿包纸巾过来想替她捂上。
宋余杭不着痕迹避开:“没事,点小伤,告诉兄弟们,收工”
雨倒是停,可天色还是昏暗,片状云压得很低,看上去倒像是在酝酿场更大,bao风雨。
她又想起那次去李家时候,她墙上挂很多奖状,全是教学竞赛冠军。
宋余杭随口问:“您是教化学啊?”
李诗平抿口咖啡:“对,从初中起就对这方
“既然天地不仁,那替天行道,又有何不可?”
替天行道。
替谁,行何方道?
宋余杭咀嚼着这几个字,直觉得有道闪电劈开混沌,猛地坐起来,外套从身上滑落,神色变幻记莫定。
“段城,换路线,不回市局,直接去孙向明家!”
夜未眠,宋余杭眼里都是血丝,头发也乱糟糟,衣服上都是垃圾味儿。其他人也都样,上车就瘫在座椅上没人说话,气氛凝滞而低沉,不会儿就鼾声四起。
段城呵欠连天,强吊着点精神在开车,宋余杭靠在椅背上,紧绷唇角松懈下去,脸色是熬夜过后青白,到底不是铁打人,这个时候才流露出丝疲惫来。
这车上每个人都身心俱疲,她也不例外,以至于向来清晰流畅思维也有些恍惚起来。
会是死者丁雪脸。
会是孙向明隔着铁门冲她毛骨悚然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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