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坚持自己妈妈是被她哥哥嬴川害死,但她无法清楚地描述出她妈妈死亡时细节,也说不清她哥和她爸是如何处理尸体,只是用含混重复来向自己、同时也向别人强调她所知所感。
这两点综合起来,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是个被害妄想症患者,把亲人失踪归咎到另外两个至亲身上,然后在自己病态大脑中,构筑出个虚妄坠楼和藏尸故事。
“对!”
就在柳弈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套话时候,嬴兰忽然间死死抓住他手,“告
“那她又是怎被你哥和你爸弄走?”
“看到她被哥哥和爸爸弄走……”
说到这里,女孩儿忽然顿,好像钟表枚齿轮被卡住般,忽然不说话。
几秒沉默以后,她又重复遍,“看到妈妈被哥哥和爸爸弄走……妈妈从窗户摔下来,是哥干,然后他们把妈妈弄走,消失……”
柳弈趁着嬴兰又开始自说自话时候,把被子掀开点,让内部空气对流下。
再向她确认遍。
“是亲眼看到!”
姑娘紧张地抓住柳弈袖子,“妈妈从窗户摔下来,然后她就被哥哥和爸爸弄走……”
“她是从多高地方摔下来?”
柳弈问道:“几层楼高度?”
精神分裂症患者,旦在遇到自己无法解释事情时候,就会开始套奇怪脑内逻辑自洽,用外人看来十分荒谬,但他们却深信不疑理由,给逻辑链中缺失环节“打补丁”。
比如夸大型妄想症患者,认为自己研究创造出某种跨时代重要发明,因此受到某些势力觊觎、畏惧和监视云云。
他会向听众滔滔不绝地夸耀自己发明有多伟大、多意义非凡,然而,若是向他细细追问这件发明原理,他却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但患者在卡住以后,却并不会觉得是自己脑子出问题,而是毫不犹豫地跳过刚才那个让他无法解释问题,回到幻想和炫耀之中,而再再而三地重复自己足以改变世界功绩。
此时,柳弈面前嬴兰,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
嬴兰抬起手,在被窝里比个远距离手势。
靠两个人张被子撑起空间很小,透气性也差,他们说这会儿话,里面空气已经所剩不多。
嬴兰憋得脸颊发红,气喘吁吁,但她眼神很亮,是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病态明亮。
“很高很高地方,有几十层楼那高……看到她掉下来……从高塔上掉下来……”
柳弈在黑暗之中微微皱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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