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撞撞爬起来追了过去,却又一脚踏空,跌落进了更深的深渊里,重力牵引着她往下坠。
她徒劳地向上伸手,留给她的却只有乔语初决绝的背影,就在这时,有人托住了她的身体。
她向下一望,少年笑颜明媚动人。
“真巧啊,又是你,我们……一起走吧。”
说罢,也不等她拒绝,就这么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在黑暗中行走着。
见他愿意治疗,陈主任也为他高兴。
“好,那我明天就安排下去。”
“化疗的事也还是要请您帮忙瞒着那几个孩子们。”:筆瞇樓
“你的病情是瞒不住的,她们早晚都会知道。”
严新远眼中似有深意。
饭吃完,严新远也该回去了,他本想叫醒简常念的,谁知道谢拾安看她一眼,低声道。
“就让她在这睡吧。”
“那你怎么办?”
“我……我和她挤一挤。”
严新远回到病房里,恰好陈主任也过来查房了,他坐在病床上,跟人说了自己现在的想法。
然没明说,但结合语初退役这件事来看,你们之间应该……”
谢拾安神色黯然,微微红了眼眶。
“严教练,这种感情很奇怪对吧……我有时候也无法面对自己,我……是个怪物。”
严新远不轻不重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似在责备,又似在安慰。
“对我这个老古板来说,确实是有一点奇怪,但一想到你是我徒弟,就不奇怪了。”
远方隐隐透出一丝光线。
谢拾安看着她的背影,再看了看两个人紧紧交握在一起的双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也不是现在,再等等吧,等奥运会过了,我亲口跟她们说。”
那天晚上,谢拾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孤身一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里走着。
这条路好似没有尽头,她摸黑走了许久,也找不到出口,就在这时,远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拾安。”
是乔语初。
“陈主任,我……我想化疗了。”
陈主任脚步一顿。
“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严新远苦笑了一下。
“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我还有些心愿未完成。”
“未曾在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语人生[1],拾安啊,你的路还长着呢。”
谢拾安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她拿手背抹了一把眼泪,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抹明亮的笑容。
“严……严教练,我……我想打洲际杯,还……还来得及吗?”
亚洲杯第一站在新加坡举行,时间确实很紧张,严新远给她碗里夹了一只鸡腿。
“来得及,等你养好身体,我带着你和常念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