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月空白让她肢体协调能力大幅下降,从最简单开始,练缝合,打手术结,拿止血钳给鸡蛋剥皮,用开颅钻在鹌鹑蛋上开孔……从前教给于归,自己再复习遍,乏味而又枯燥,有时候在模拟手术室里待就是从早到晚,在这种高强度练习下手腕腱鞘炎又复发,白皙肌肤通红,按下去那人就直呼痛。
顾衍之气得不行,红着眼睛吼她:“陆青时你不要命吗?!”
那人披散着头发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神有点无辜,但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于是微微咬着下唇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她,陆青时怕冷,穿着她毛茸茸长耳兔睡衣,耳朵耷拉下来,直看着她。
直到脸皮薄消防教官微微红耳朵,背过身去小声嘀咕几句,实在拿她没办法,跑前跑后,端热水,拿热毛巾替她敷着,又细细涂药膏。
薯条窝在她怀里打呼噜,像个移动暖手宝,汉堡则趴在她脚边,天然暖脚炉,也不知道为什这猫狗都特别喜欢黏着陆青时,顾衍之扔游戏机,看着她静静翻书侧脸吃味起来,也学着汉堡样子把头耷拉在她手边。
“家里很乱,就不请你们上去坐”秦喧拉开车门下车,她走两步,又回过身来看着站在路灯下医生,还是低声说句“谢谢”。
陆青时不置可否,点下头钻进车里,顾衍之站在外面跟人挥手道别,替她系好安全带,慢慢打着方向盘倒车。
“你们刚刚聊什?”她还是有点好奇,坐在副驾驶上人有些心情不佳样子。
“没什”陆青时偏头看着城市灯光流淌过眼底:“只是在想在这个世界上大抵没什东西是永恒”
顾衍之心里没由来地痛下,低声道:“说再多也不如实际行动有用,会向你证明,这个世界存在永恒”
陆青时躺在沙发上手里书翻过页:“不早,你该回去”
闻言,顾衍之整张脸都垮下来,更过分是汉堡那条吃里扒外蠢狗噔噔噔跑去玄关把她鞋子叼过来,还拼命摇着尾巴,脸上能笑出花
其实很早以前她就觉得她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看人眼神很空很冷,竖起道高墙把自己隔绝在外,这是种自防御机制,也是她对抗世界方式。
离婚后顾衍之不是第个追她,却是最锲而不舍个。
陆青时微微弯下唇角,没再说话。
秋叶落尽过后,锦州市迎来第场霜降,清晨拉开窗帘片白茫茫,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
陆青时出院,开始漫长复健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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