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是那样……就太好了。要是那样就太好了呢。”
嘴上这么说,怀疑的神色依然没有从春树眼中消失。
“那么我就发表一点毫不相干的看法。假设你受命去执行自己根本应付不来的工作,而你发自内心想要拒绝的话,那么我认为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拒绝掉,即使被别人认为是临阵脱逃也没关系。对于那些指责你的人,只要无视他们就行了。”
春树滔滔不绝的话语刚一结束,窗外就传来了狂风大作的声音。我突然有了一种干脆把一切都告诉他的冲动。即便那么做感觉上有点任性,但他应该也不会责备我吧。我不由得有点想依靠他了。
然而,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心中想到的是自己与春树的关系,如果得知对方参加了执行死刑的现场,人们还会如往常一样地对待这个人吗?一定会有所改变的吧?
去了z.府部门的工作,去了一家环境相关的风险公司,如今也已经三年了。这段时间里他几次提到结婚的事,回回都被我搪塞了过去。
每次他提到结婚,肯定都是我工作遇到困难的时候,而每当这种幸福感突然将我包围,我就会想起那名年龄与我相近的死刑犯的脸。田中幸乃少之又少的笑容不知为何会突然掠过心头。
春树跟酒吧老板一起开心地看起了电视节目。我一手撑着脸颊,随意地蘸着水渍在杯垫上写下了两个名字。
“佐渡山瞳。”
“新田瞳。”
此外还有一个理由:幸乃她终其一生所追寻的就是“与别人的联系”,那么如果我向别人倾诉这件事会使我与她之间的联系变得哪怕有一丁点稀薄,我都不可能独自一人轻松。
“那么我也当作毫不相干地回答一下吧。假设是我被任命去执行这样的任务,那么我是不会逃避的。因为我认为,只有将这种关系维系到最后,才是对那个人尽到了责任。我想,那个人肯定一直被别人逃避着,从来没有一个像春树之于我这样的人,陪在那个人身边。”
春树虽然
我从小就很讨厌这个笨重感十足的名字,现在只要我想,随时都能将它换掉。一想到这里,就有种将从此掀开人生新篇章的错觉。
我带着隐隐约约的厌恶感,看着“新田瞳”这三个方方正正的字。突然听到春树鼻子里发出细微的笑声:“田中幸乃的事?”
冷不丁被他这么一问,我不禁皱起了脸。我没说话,只是用手晃着玻璃杯,弄出一点冰块碰撞的声音。春树仿佛确定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要是猜错了我先道个歉,可是,你的样子真的很奇怪啊。”
“没那回事啦,我只是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