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得这么爽快,让率先提起这个话头的春树反而难以置信地皱起了眉头。虽然我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心情上却没有说谎。我对自己的工作已经了无遗憾了。虽然幸乃留给了我一道深深的伤痕,但也同样带给了我巨大的解放感。
而且,今天还有一个令我想要辞职的理由。不,应该说是不得不辞职的理由。
“我有件事必须要告诉某个人。尽管我还不知道他是谁,住在什么地方;虽然他对我来说还只是个名字,但这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他。可是,这样一来就不能做狱警了。”
这样说着,我的头脑中已经有了那个人的清晰印象。幸乃躺在棺木中时脸上那个温柔的笑容,我是曾经见过的。那是比她两次晕倒更早之前,在横滨地方法院,在她被判处了死刑的那天。
退庭的时候,幸乃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一般转头望向旁听席。并且在人潮当中看到了谁,然后露出了安心的微笑。虽然当时我没有留意,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幸乃所看的是谁了。那个男人,一定就是“小慎”。一定就是佐佐木慎一。
,男人马上说:“啊,就开着吧,不过能不能请您换到NHK台。”
老板弱弱地望向了我。今天下午,法务大臣将就田中幸乃被执行死刑一事发表讲话。我对老板点了点头,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他们会怎么报道幸乃的事。
正好赶在九点新闻开始的时候,春树也赶到了店内。看到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他敏感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办?要不要换一家店?”春树用那对情侣听不到的声音小声问我。
我摇了摇头:“不用,没事的。比起这个,你的工作怎么样了?”
用一个硕大的口罩遮挡住相貌的慎一,也惴惴不安地看着幸乃。他们两人周身散发的气息简直毫无二致。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想象出一幅画面,是他们两人站在樱花飞舞的山丘上。
这些抽象的语言恐怕并不能传递什么逻辑清晰的东西,但春树依然深深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么,就请你尽快来公司面个试吧。”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完这句话
“今天真是搞得我焦头烂额,很久没有像这样从头到尾都用英语沟通过了,现在我还晕头转向的呢。果然还是得雇一个会英语的人啊,托业考试没个600分还真搞不定呢。”
春树神情夸张地继续说:“对了,说起来你不是归国子女吗?”
“我只在外国待到了五岁,而且还是法国。顺带一提,我的托业考试只得了550分。”
“那也没关系,来我的公司吧。”
“这主意还真不错呢,那我们就开夫妻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