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是个将死废人,为何还如此多话?不怕割你舌头?”肖衡抬起眼帘,阴冷地望他眼。
囚室里那人回望着他,忽然玩味笑:“同自己儿子说话,有何不可?”
“凭你也配?你不过是千万年前,有那点稀薄血脉相连罢。父亲,自然是栖霞山庄庄主肖涯。”肖衡冷笑声,“看你是被关得太久,近年来越发疯得厉害。”
他不再理会那人,径直抱着司明绪下最后层。第九层囚室显然已经布置过,柔软厚实床铺,光线柔和夜明珠,甚至还有数十卷书册,但仍然难掩股森冷之意。
这十年是怎过……每晚,每晚梦里,全是你血……”
“也想过,要狠狠地折磨你……折断你四肢,剜掉你灵核,抽你灵根。试过……可真做不到,……舍不得。”他声音哑,“愧对父母,愧对栖霞山庄。天道若要罚,就罚吧。……恨自己。恨自己。”
他把脸埋进对方怀里,喃喃道:“没法原谅你。只能辈子关着你,锁着你。对不起,只能这做……只能这做。”
司明绪喉咙有些发哽。他什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轻轻摸摸那人漆黑头发。暂且……先这样吧。
第二天早晨,肖衡果然给他换个地方——间位于地下数丈处囚室。
这囚室在云海崖背面,入口是断崖上处缝隙,极其隐蔽。缝隙里数丈处是道上封印沉重铁门,铁门后是道狭小石梯,顺着石梯旋转着下去,总共有九层,每层只有间囚室。
司明绪昨日十分疲惫,此时还没醒。肖衡用床薄薄锦被裹着他,将人抱过来。
从第层往下走,囚室全都空空荡荡。每层墙壁上都有火把,却也不能照亮这幽深地牢。
走到第八层时,囚室里却盘腿坐个人。那人模样不过三十来岁,身灰色粗麻囚衣,模样英俊而桀骜,眼睛锐利如鹰隼,头长发却已尽数雪白,竟然是副油尽灯枯之态。
他见肖衡小心翼翼地抱着个人走下来,不由得挑挑眉,笑道:“衡儿,这便是你心爱人?你竟然要把他关在这种地方?你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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