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文耳朵热,呐呐。
比起对方请他吃点心,带来两块松花糕实在羞于送出手。
严融之
怕自己再晕过去,用饭时特意多吃几口。
严融之看着少年放在膝前捧书双手,露在袖外腕子细白清瘦,覆着薄薄皮肉。
他以目光向林殊文示意碟上摆藕片,道:“小先生先吃。”
林殊文平素进食少,稍微费神费力气事情很容易消耗他那点微薄精力,念会儿书其实也累。
他拿起瓷碟上藕片糕,口齿糯绵,却不噎牙。
春夜凉,宅邸最深处寝屋,窗户正敞。
严融之像感受不到那寒意似,倚在临窗榻上,墨发带着少许湿意垂下,身玄色长衣裹着修长身躯。
他漫不经意翻开书卷,看时辰差不多到,把挡在窗竹帘重新落着,隐去春风稍来凉意,不久,门外响起轻巧脚步声。
林殊文在门前探进张小而白净脸:“严爷,来。”
少年以乖巧文静姿势端坐,面前铺开本厚厚诗籍,每日过来就按照书页顺序慢慢往下念。
抬高些,道:“总不能叫罗大哥每日上门接送。”
他又不是从前地主少爷身份,如今只是普通先生,和众人样需要为生计奔走。
严爷是他雇主,花钱请他,哪有雇主天天派人派车来接他个普通念书先生?
林殊文涉世再浅,也知道自己过于娇气,把严爷客气当成自己习惯,实在不妥。
罗文道:“来都来,小先生还是先上马车吧,主子叫接人,接不到回去还得挨罚。”
糕点制作很是精细,不论口味或形状,比林殊文傍晚时特意跟巧婶买两块芋泥松花糕精致许多。
他拢起衣摆,安静吃着藕片糕。
严融之从少年神色上捕捉出丝窘迫,遂问:“怎。”
林殊文摇头。
严融之:“衣下可是藏东西。”
“这首诗指意思是……”林殊文舔舔干涩唇,接到严融之推来杯茶,他道,“多谢严爷。”
饮过茶润嗓,严融之示意林殊文休息,让他尝几块案几上点心。
严融之问:“晚饭可吃。”
林殊文不自然地别过眼:“吃过。”
又解释:“晕倒那次,真是意外。”
坐上车少年身姿端正,林殊文道:“罗大哥,今后自己走到严宅就行,不用专程来趟接送。”
罗文笑意不减:“这事做不主,等小先生跟主子见面,和主子商量吧。”
林殊文:“……”
他心下子没底气,声音变得轻轻小小:“……那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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