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显道这人不爱说话。在说完这句后,他又恢复沉默。周逊走着走着,突然想,陆显道莫不是怕他觉得走在这三人中尴尬,因此特意同他搭句话。
不过他想到此人方才那句话惹人功力,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不切实际。
此人约莫就是感叹句。
“你当初入诏狱时,是由正指挥使亲自审理案子。此事事关重大,也只有几个人知晓。”陆显道突然又道,“当初看守你人见你,就对正指挥使说,
他心想这陆显道观察力当真敏锐。
陆显道:“很正常,看见它旁边那扇透气窗没?”
周逊:“看到。”
陆显道:“你当初就被关在这里。你被关在牢里时无事可做,想必也只能隔着透气窗看风景。因此眼熟。”
周逊:……
!”
说着,她笑嘻嘻道:“带你去!”
周逊这回进诏狱算是故地重游,只是心境大不相同。
他上回是作为囚犯来这里,满心冰凉绝望。诏狱黑洞洞、泛着血腥味、响彻着犯人惨叫,他坐在审讯室里,眼前是摇曳烛火和黑着脸绛卫,他对切都漠不关心。
可这回进去,是作为探监人。路上还多两个人在叽叽喳喳地吵架。
这实在是最糟糕不过对话。周逊还记得自己和这人初识,几年过去,这人说起话来还是这让人无端地冒肝火。
陆显道倒是对自己说话方式不以为意,前面上官明镜和贺凉还在吵,他则说:“老实说,没想到你能活下来。”
周逊低头,复而笑笑:“也没想到。”
他说这句话,是真心。
当初他那刺,若不是因现在皇帝……浩宇兄来,又有这般啼笑皆非遭遇,现在他,或许早就被以极残忍手法处死、沦为京城后乱葬岗里具白骨。
贺凉道:“镜大小姐,你再这样下去,整个京城可真没有男人敢娶你。”
上官明镜道:“谁要男人娶?像长公主姐姐那样不也挺好?长公主姐姐又有封地,又有俸禄,也没人催她成亲。逍遥自在,还能到塞外去骑马,多好。再说,会怕这脾气男人都是没骨头又没本事男人,干嘛要在意这些男人敢不敢娶?”
他们你言语说得热闹,在前面引路。上官明镜说:“知道条近路,咱们就打这边儿抄过去。”
后边果然有条近路,四人从这里绕过去。周逊看见棵孤零零桃树,只觉得它有些眼熟。他再要去看时,就听见陆显道声音:“觉得那棵树眼熟?”
周逊有些诧异,顿下:“大人是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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