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
“前辈……”
周逊怔。
烛火下,他看见老头缓缓地开口:“并非沈将军子嗣,也非沈将军子侄,更不是沈家姻亲——不是什天潢贵胄,也没有那样显赫出身。”
他见周逊还愣着,笑起来:“本名沈小六,小六是本名。六,是庙里给取排行,那年邺城饥荒,是当天被父母扔到庙前第六个婴儿,所以叫小六。姓沈,也只是因为庙里看门老头姓沈,和沈将军点关系也没有。六岁那年沈将军收留,负责收拾马厩,这就是同沈将军唯交集。”
“高宗与沈将军相识于两人八岁那年,高宗屈于兄弟之下、最微末之时。沈将军丹心映雪、以死明志于两人二十八岁那年,彼时海清河晏,高宗已登临明堂,位于万人之上。”老头缓缓道,“十年后,以科举入仕,二十五年后,位极人臣,三十年后,高祖驾崩,先帝即位,而后又是十年,先帝驾崩,当朝天子即位……”
前尘往事被他徐徐道来,多少波谲云诡、多少惊心动魄,就被藏在这短短几十字间。
“姓沈,”昏黄烛火下,老头捏着黑子抬头看周逊,他面容苍老,眼睛却不见昏花,而是端凝如某种玉石,“你猜猜,出身是什?”
周逊缓缓道:“前辈选这里做与相会地点,必然是有含义在其中。沈大人与沈将军,应当是有旧。”
老头不语。
周逊张张嘴,他发现自己嗓子像是被卡住,完全说不出话来。老头继续道:“不过你有句话确实没说错,当年将卷牍从匣子里找出来、替沈将军翻案人确是。沈将军死后,跟着个老秀才读书——不比许多天之骄子聪明,小时候也没学好,没像传奇故事里人样随随便便就考上状元探花,考许多次才考上三甲最末流。后来做二十多年官,才出头、替恩人翻案——翻案也并非出于人之力。行方便,替偷出案卷还有个人——他也是受过沈将军恩惠,沈将军在打下南疆前,他父亲同数千士卒样,被南疆蛮夷俘虏,要将
“以死证丹心将军姓沈,前辈也姓沈。”周逊缓声道,“晚辈斗胆问,前辈可是将军子嗣?沈将军若是有子嗣,如今应当是前辈这个年龄。前辈进入朝堂,应当也是有为沈将军翻案意思在……”
老头咧开牙齿笑:“沈将军生前没有子嗣。”
“那……前辈可是沈将军子侄?”
“不是。”
“前辈是沈家旁支后人?沈家姻亲后人?又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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