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微微仰着头——徐医生比他高
些，他只能这样仰视着，与徐医生对话。
然而气场却丝毫不弱。
江耀已经不是那棵脆弱无助
植物
。
充沛汁液撑起他茎条，锐利尖刺连叶片都已长满。
黑色雾气在他周身凝聚，飞快地化为实体。以哪怕是人类都可以肉眼可见程度，扭曲，咆哮。
青涩柔软声音，从背后响起。
让人很快联想到那细软脆弱喉管，大口大口，吞咽粘液画面。
徐医生转过头，脸上露出惊讶。
他随手把咖啡杯放在桌上，用不疾不徐、恰到好处步伐，走到那个人面前。
“江耀？这
晚，来找
有什事吗？”
浓黑透亮液体，蒸腾出馥郁微苦香气。
徐医生眯起眼，享受地嗅吸。
却并不喝下。
饥饿。
他感到饥饿。
磨粉也是非常重要步。
不同研磨工具，不同力道，粗细，都会影响最终出品。
然后就是冲泡。磨好咖啡细粉加入滤纸，还是先用少量热水润湿，使之膨胀。这时候就已经能闻到咖啡浓郁香气。
打着圈，从里到外，点点地注入热水。咖啡粉会在热意中微微鼓起，闷蒸。点点，被迫浸透出全部精华。
随着黑色液体滴落，咖啡豆全部价值都被掠夺。
“你在说什？”徐医生仿佛对此毫无所察，只是脸惊讶，十分诧异地问他。
“你不是陆执。”江耀盯着他，声音平静，清晰，如有实体，泰山压顶。
“所以，能不能请你，告诉。”
江耀双眸雪亮。沉静地，缓慢地，无比清楚地表述着自己话语。
“——你到底，为什要冒充陆执。”
徐医生微笑地望向他。
假装没有看到他全副武装战斗服。
也假装没有察觉到，四面八方，方圆五十公里内被提前撤离平民。
以及天罗地网般密集战斗人员。
“能不能告诉，你到底是谁？”
那是种等待太久，也忍耐太久饥饿。
好在，快要结束。
他食物即将准备妥当。完成从食材到美味蜕变。
只需要，再耐心点点。
“徐医生。”
然后就变成无用废物。
从食材，到食物，再到废渣。
需要很多步骤，更重要是耐心。
而耐心，直是他所不缺乏东西。
徐医生站在窗前，将雪白陶瓷咖啡杯凑到鼻前，轻轻嗅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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