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人
细雨仍然在下，像
张湿漉漉挥不开网，黏黏糊糊地把人裹挟其间。
秦无味已经顾不上回避身边那些警察
。他抬起手腕上移动终端，对联络员下令：
“以定位点为圆心，五公里为半径，疏散所有群众。快！”
“是！”移动终端那头传来联络员果断回应。
方警官和众警察、医务人员都听得目瞪口呆。
怪物巨擘已经抓向他喉咙。
无处可逃。
无处可逃，但是江耀毫不犹豫。
他无条件地信任，顺从。他听话地闭上眼。
在坠向噩梦瞬间，他听到心里声音，安抚似加句：
沉重脚步声砸得地板都在震颤，腐菌腥臭已经将江耀完全包裹。
江耀仿佛亲身踏入那个长满斑斓蘑菇雨后花园，仿佛已经被埋进湿润泥土里，被土腥湿泥塞满鼻腔，整个世界都朝他倾覆。
他看到自己身上长出五颜六色蘑菇。他看到自己眼球变成蓝灰，中间圈圈黑斑，彼此层递交叠，圈圈地无限延伸下去。
绮丽绚烂死亡幻想在脑内炸开。
心里那个人，却忽然笑笑。
浓重到令人作呕腐菌腥气，像潮湿花园里露出被雨水冲刷过尸骨。苍白沾着泥手指痉挛抓向天空，措不及防抓住猎物脚腕。
江耀背靠着冰冷墙壁，在黑暗中睁大眼睛。
他瞳孔点点地扩大着。
无论怎
努力扩张都无法捕捉更多光线。
来。
五公里为半径？！这个人知道五公里是什概念吗！
哪怕是几百公斤炸药包，爆炸范围都不可能波及方圆五公里群众。
这个人这兴师动众……到底是想干嘛？！
“喂……”方警官走上前，皱着眉头，“年轻人，
不知道你到底来自什特殊部门，在执行什特殊任务，但你这样……”
【半分钟。】
……
“秦队！！！不好！那个S级污染物又出现！！！”
几乎是同时间，江家，客厅，正在调查地上那具死尸秦无味忽然收到联络员紧急报告。
别墅外拉起黑黄交替警戒线，在警车车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不会长出蘑菇。】
怪物仍在逼近。
心跳剧烈，几乎砸碎胸膛。
江耀听见心里声音，轻，而温柔地说：
【闭上眼。让来。】
来。
刚刚那下，仅仅是擦过耳朵，就痛得要命。
耳朵像被割下来放在火上烤，火势迅速蔓延。
——肠子也会被塞满蘑菇，钉在房梁上成串风干吗？
江耀瞳孔缓慢扩散着，脑中浮现出无数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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