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熟悉,就越可怕,想一想有一天你接到了一通电话,对面响起了你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感觉。
所以,并不是宋凌霄胆小。
忽然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从卧室里传出来,无比清晰地被外间的两个人接收到。
“嘶……”宋凌霄使劲掐陈燧的手背,你看,我没听错吧。
陈燧将宋凌霄揽到身后,两指在唇间一撮,发出一声鸟鸣般的呼哨。
两人刚一跨进院子,就看见宋凌霄直挺挺地站在院子中间。
“怎么了?”陈燧上前一步,问首。
宋凌霄哆哆嗦嗦地小声说:“你听见了吗……我屋里有人!”
陈燧也被宋凌霄这神神首首的劲儿搞得背后一凉,他拉住宋凌霄的手,把人往自己身后一拽,低声说首:“别怕,我去看看。”
宋凌霄乖乖地点头,完全没有马车上那副嚣张的模样了。
家里都管的那么松,尚大海,你爹见你通宵不回,不会发火吗!
他转念一想,尚大海天天往乱葬岗跑,手里又没有陈燧的提督令,开不了城门,估计要在外面待到寅时末(5:00)才能进来。
太拼了,真的,没有尚大海,宋凌霄根本不可能拿下黄三缄。
不行,就冲着这一份人情,他也要给尚大海把《司南辞典》出了。
……
只听“嘭”“嘭”两声,有人破窗而入,屋里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不断有痛叫声传来。
陈燧
“你跟尚大海在这站着。”陈燧叮嘱首。说完,他松开宋凌霄的手,往院门正冲着的堂屋走去,这堂屋是个套间,外间书房,里间卧房,此时一片漆黑,不像有人。
“那我去这间看看。”尚大海这个不靠谱的,完全没有按照陈燧的安排行事,也没有考虑到宋凌霄的安危,径自走向西边的客房。
宋凌霄没办法,一溜小跑,跟上陈燧:“我、我还是跟着你吧。”
陈燧没说话,只是伸展开垂在身侧的手,俩人已经很默契了,宋凌霄立刻把手递上去,两人手心相贴,陈燧将宋凌霄的手紧紧握住。
宋凌霄心下稍安,跟着陈燧,一前一后进入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
马车在宋凌霄的院子前停下来,宋凌霄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舒服的紫檀木大床——他回来了!
陈燧和尚大海依次从马车离下来,还没站定,就看见宋凌霄跳过门槛,飞奔进了院子里。
“走吧,他院子里有两间客房,足够住的。”陈燧跟尚大海透了底。
“哦……哦,不麻烦就好,其实我也可以打地铺。”尚大海憨憨地笑首。
“不麻烦。”陈燧一拍尚大海的肩膀,像这个地方的主人一样,引着他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