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唏嘘之声。
“兰之洛啊兰之洛!”那个嘶哑又悲怆的声音,突然发狂一般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叫喊声回荡在大堂内。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啊……双彩釉。”
双彩釉是双家小姐的名字,在掏光了兰之洛最后一点钱之后,双彩釉和夫人消失了,不见了。
洛住在双家的豪宅之中,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快乐,为了补偿双家小姐还未成婚就向他委托了身子,他眼都不眨地给她买各种她喜欢的东西,每一次夫人告诉他,要为他们准备婚礼所需的东西,他都毫不犹豫地拿出考资,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没钱了。
“啊……这什么夫人,不会是骗子吧!”有书生倒吸一口凉气。
“不可能啊,夫人一出手就是十万两,又有那么大一处家宅,怎么可能是骗子呢!”有书生不肯相信。
“如果不是骗子,为什么兰之洛三年后会说京州的雪很冷……”有书生露出一脸不忍心听下去的表情。
细碎的议论声,小心地避让着席帽怪人苍凉嘶哑的叙述,书生们都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生怕漏听一句。
兰之洛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她们,是在京州乡试放榜的那天早晨。
“等我的好消息。”兰之洛说,但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底。
“傻子,”双彩釉从自己的锦囊里取出一块银元,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把锦囊解下来,塞进兰之洛手里,扬起姣好的容颜,笑着对他说,“我的钱都在妈妈那里,只有这些了,你拿好,可别再被人骗去了。”
兰之洛当时不明白双彩釉这话什么意思。
他没有被什么人骗过钱啊,为什么说“再
“兰之洛从山西老家带来的书童,哭着对他说,少爷,求求你,不要再深陷其中了,如果老爷知道的话,一定会打死我的。”席帽怪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书童说得没错,可是当时的兰之洛,他听不进去,他开始当掉自己的衣服和饰品,从暖手炉开始,再到羊皮袄,再到银丝夹缀……”
“不可以!”有书生忍不住嚷出声,听到此处,大家都懂了,为什么兰之洛明白了京州的雪冷。
“后来,他把书童也卖掉了,还有他的传家玉佩,换了一千两银票,”席帽怪人似乎自嘲地笑了一笑,“因为夫人说,成亲不能没有嫁衣,双家小姐从小就发誓,一定要穿着宫廷制衣坊的金丝彩凤绣红纱嫁衣成亲,夫人已经找到了门路,只要一千两就可以买到。”
“书童跟着人牙子走的时候,跪下来,哭着给他磕了三个头。”
听到此处,有些书生禁不住哭了出来。